公俊飞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白天监狱里的种种异常如同电影片段般在他脑中反复回放。卢海润那过于淡定的神态、狱警反常的敬畏、地下那诡异的灵能线、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卢海润拒绝释放!这太不合常理了。一个强烈的念头驱使着他:必须再去一次,验证那个疯狂的猜想——焉然监狱,或许早已是卢海润的囊中之物。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清月湖的水汽在夜色中弥漫。公俊飞悄无声息地离开宿舍,再次来到了那座隐藏在山谷阴影中的焉然监狱。
看守大门的狱警换了一班,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更加警惕和冰冷。 “站住!监狱重地,夜间严禁探视!” 公俊飞停下脚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一种极其平淡、仿佛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是卢海润院长让我来的,有要事禀报。”
他紧紧盯着狱警的反应。 果然,那狱警听到“卢海润”三个字,脸上的冰冷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疑和……顺从?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查验任何凭证,只是快速地说了一句:“稍等!”然后立刻转身小跑着进去通报了。
这一刻,公俊飞心中再无怀疑!他的猜想被证实了——这座号称由镇执管部门直接管辖、用来关押重犯的焉然监狱,其内部早已被卢海润渗透甚至彻底掌控!卢海润在这里不是囚犯,而是主人!
很快,狱警返回,恭敬地引着公俊飞再次走入那阴森的通道,来到了卢海润的监室外。
即便是深夜,卢海润依旧衣着整齐地坐在板床上,似乎从未睡去。看到去而复返的公俊飞,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随即化为更深的警惕和审视。隔着冰冷的铁栏,公俊飞都能感觉到对方那如同深海般难以测量的气息。
公俊飞没有废话,他用手指极轻地敲击了一下铁栏,发出细微的声响,同时用眼神示意卢海润——接下来的话,很重要,需要屏退左右。
卢海润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权衡了一瞬,随即对着带路的狱警挥了挥手,不容置疑地道:“你,退到走廊尽头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靠近。”
那狱警竟如同听到圣旨般,毫不犹豫地躬身退下,迅速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监室外,只剩下他们两人。
公俊飞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却清晰:“卢院长,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苏家无法自证清白,舆论对他们极其不利。只要坐实了他们‘盗窃灵宝’和‘利用权力构陷打压您’这两条大罪,就足以让焉然镇所有灵师对苏家失去信任!信任崩塌还是次要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如同一个小心翼翼,站在悬崖风口的人:“更重要的是,苏家立足的根本是什么?是他们独步天下的秘传医术!多少灵师求着他们治病疗伤?如果这种信任动摇了呢?如果大家明里暗里,因为不信任苏家,转而去找……比如,同样精通自然治愈灵术的苏清澄呢?哪怕苏清澄治不了所有病,但只要这种趋势形成,苏家赖以维系人脉和影响力的根基就会被一点点蛀空!这才是真正动摇他们命脉的方法!”
公俊飞说完,看着卢海润,期待着他的反应。他认为这个计划直击要害,足以让卢海润心动。
然而,卢海润听完,脸上非但没有露出赞许或兴奋的神色,反而缓缓地、缓缓地勾起嘴角,那笑容里充满了……嘲弄?甚至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看一个自作聪明的傻子般的怜悯眼神!
这种眼神,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公俊飞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他的智商!他公俊飞何曾被人用这种“看智障”的眼神看过?一股屈辱和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但他强行压了下去,只是脸色变得异常冰冷。
“公俊飞同学,”卢海润的声音带着一种玩味的语调,慢悠悠地开口,“你很聪明,真的很聪明。但是……你猜猜看,为什么苏方烔那个老狐狸,明明恨不得我死,却偏偏要把我关进这……焉然监狱里呢?”
这个问题如同当头一棒,把公俊飞打懵了。是啊……为什么?以苏方烔的权势和当时的情况,他完全可以把卢海润关押在镇执管部门更严密、更由他掌控的秘密牢房,为什么要送到这个看似独立、实则……等等!
公俊飞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更可怕、更惊人的可能性浮现在他脑海!难道……难道苏方烔把卢海润关进这里,本身就不是为了囚禁,而是……而是某种妥协?或者,这根本就是卢海润计划的一部分?!苏方烔或许知道一些监狱的真相,但不得不这么做?或者,他根本就是被卢海润引导着做出了这个选择?
信息太少,可能性太多!公俊飞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推理,在卢海润这只老狐狸面前,似乎显得如此幼稚和片面!
看着公俊飞变幻不定的脸色,卢海润似乎满意了,他挥了挥手,意兴阑珊地道:“好了,回去吧。有些事情,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也别自作聪明,打乱了我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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