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一开,一阵寒风涌进电梯,三人都不寒而栗。谢焜昱的鸡皮疙瘩握紧了汗毛,小拇指无端地跳动了一下。谢焜昱强忍着略有慌张的情绪,蹲在地上打开书包,双手捧出一个铁尺,上面用红字刻着二十八星宿,日月,南斗六星,北斗七星,以及天蓬元帅的圣号,尺尖两端分别刻着阴鱼与阳鱼。
公俊飞挑着眉,物色着谢焜昱手中的东西,嘴角抿了抿,带着戏谑的口吻说:“哟,这天蓬尺行货啊。”
谢焜昱一脸惊恐地回过头,指责着公俊飞:“大不敬!灵宝哪有叫行货的!”
看着眼前如此虔诚的精神小伙,公俊飞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于是强憋着笑打趣说:“对不起,失敬,失敬。”说完,公俊飞又问谢焜昱,“你有没有一个折扇做的灵宝?”
“没有!”谢焜昱紧紧握住拳头,怒气发着嘶嘶声从鼻子中涌出,他闭上眼睛,试图忘记公俊飞的讨厌模样,想象着家中天蓬元帅的画像,祖师爷庄严的宝象让他收拾出一番严肃的面孔,双手合十夹住天蓬尺,向天鞠了一躬。
谢焜昱回过头来甩了一个怒瞪的眼睛给公俊飞,又严肃地示意张先生打开房门。
门板随着尖锐的声响缓缓打开,在西北的金城难以觅得的湿气扑面而来,大厅两端的风吹得啸响,灯光照向绿植,在米白色的墙布上投出人手的影子,墙上的表发出滴答声,与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的水滴声互相映衬。
谢焜昱站在门口,环顾着打量房子,一脸不解地问:“张先生,您是什么时候装修的?”
“不到一年。”张先生说。
“不到一年?这门嘎吱响,这房子这么潮,您住了这么久没觉得怪吗?”谢焜昱说着,又掏出晾衣架,一番倒腾后,将法杖掏了出来,握在手上。
“小师傅,我也快一个月没过来了,不知道咋是这种情况啊。”张先生一脸的疑惑与惊恐。
公俊飞扶了扶眼镜,头不禁地向前伸,睁大了眼睛。公俊飞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什么样的灵宝都有所了解,可这般精妙绝伦的法杖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一米多长,杖身全部都是精雕细琢过的,通体的银光有些地方流光闪烁,有些部位哑光沉稳,杖底雕着八卦,中心露着木材,杖身所刻的云与雷交织在一起,云朵看起来凌厉迅捷,而闪雷却厚重又富丽。一面杖尖刻着“五雷号令”,泛着朱砂被打磨后的深红;一面杖柄雕着“总召万灵”,字字被金丝挑出。最绝的是,中间握持的部分,隐隐约约从谢焜昱的手指间有条龙盘在杖上,这条龙神情泰然自若却不怒自威。
“这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你可确实是个行家。”公俊飞说。
谢焜昱并没有理会公俊飞,他拔下一根头发,小心翼翼地放在杖尖,一阵妖风扫过,头发被吹回到身上。
谢焜昱拂了拂衣服,一脸严肃地盯着走入卧室的廊口说:“大门是垂直于这穿堂风的,可我的头发却被吹到了身上,这方向不对,风是乱吹的。”
谢焜昱从口袋中掏出小刀,从容地划开自己的手指,将血滴挤在天蓬尺的中间,血滴竟沿着字迹向一端爬了几个字。谢焜昱抬起尺底看了看,是阴鱼。
公俊飞看到天蓬尺上的血迹,一脸不解,问着谢焜昱缘由。
谢焜昱颤抖着把手上的尺子放下,在空无一物的口袋中摸索着什么,左右又找寻着什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将左手的天蓬尺放下后,双手轮流搓了搓裤腿,擦干了手汗后,双手握持住法杖。他又突然一个回头,从书包中拿出几张符纸,握在左手手心。公俊飞向前又走了几步,站在谢焜昱身边问他:“怎么了?”
谢焜昱又往房间里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年说:“我家这个天蓬尺,两端一阴一阳,血滴到尺上,看往哪走,如果是往阳鱼那端走,就说明阳气旺,如果往阴鱼那端走,就说明阴气极重。你看咱们三个大老男人,加上我还是个童子身,硬是没压住这鬼的阴气,有点厉害了。”
“我也是童子身啊。”公俊飞解释着,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但是他并没有觉得事态变得有多么严重,他还是从容地放下书包,拿出了一个极小的法铃,将法铃的红线套在左手手腕上,举了起来。
谢焜昱看到公俊飞的灵宝后,一脸错愕,疑惑不解地问:“这么秀气?”
“暂时够用吧。”
谢焜昱叹了口气,又苦笑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傻逼一号位,还得靠我C。”谢焜昱感觉到卧室旁边的卫生间有着不寻常的感觉,于是一步一步地小心向前试探前进,随着水滴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觉得应该错不了,这厉鬼还在卫生间内。公俊飞也跟在身后,转身示意张先生站在门外,挥着手让张先生把门反锁掉。他左右张望,突然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卫生间内的妖气,于是缓慢地将高举的左手拉到颈后。
想必鬼也感受到了危险。突然,一声势大力沉的撞门声伴随着被震起的尘土,沿着墙壁与空气,回响整个房间,伴随着飞扬的尘土,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还没喘口气,撞门声如同战鼓一般雷点阵阵,灯光连同二人的腿颤抖,绿植的枝叶伴随二人的手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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