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山卫的马蹄声踏碎了林间的寂静,铁甲碰撞声越来越近,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云澈额头冒汗,手指飞快地在墙角摸索。那些兽皮是铁臂张鞣制的,带着浓重的油脂味,干柴堆得松散,底下是空的 —— 铁臂张说过,这是他藏猎物的暗格。
“快!搜仔细点!” 金发契丹人的吼声在门外响起,带着生硬的汉话,“萧统领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云澈不再犹豫,猛地掀开最上面的几张兽皮,露出底下的暗格入口。他咬着牙将昏迷的老卒拖到暗格边,老卒虽然瘦,但浑身筋骨沉重,每拖一寸都像耗尽了他全身力气。
“吱呀 ——”
木门被粗暴地推开,狼山卫的士兵已经冲了进来,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头儿,这里有动静!” 一个士兵指着地上被打晕的黑影,厉声喝道。
云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将老卒推进暗格,自己也钻了进去,反手用兽皮和干柴盖住入口,只留下一道缝隙透气。
暗格里漆黑一片,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兽皮的腥气。云澈屏住呼吸,透过缝隙往外看。
金发契丹人走到被打晕的黑影旁,一脚将他踹醒。黑影惨叫着睁开眼,看到满屋子的狼山卫,吓得魂飞魄散:“饶命!饶命啊!我是金面佛大人的人!”
“金面佛?” 金发契丹人冷笑一声,用弯刀挑起他的下巴,“他派你来做什么?云澈和那个瘸子呢?”
黑影哆哆嗦嗦地把金面佛的命令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幽州破庙的约定 —— 显然,他还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金发契丹人听完,眼神变得更加阴冷:“废物!连两个人都看不住!”
他挥了挥手:“给我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狼山卫的士兵立刻散开,翻箱倒柜地搜查起来。桌椅被掀翻,兽皮被扔得满地都是,火把的光晃动着,照得他们的影子在墙上张牙舞爪。
云澈紧紧贴着老卒,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暗格空间狭小,两人挤在一起,几乎喘不过气。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士兵发现。
一个士兵的靴子踩在暗格上方的干柴上,发出 “咔嚓” 的脆响。云澈的心瞬间揪紧,握紧了藏在怀里的短刀,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头儿,这里没什么特别的。” 那个士兵踢了踢干柴堆,没发现异常,转身走了。
云澈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就在这时,金发契丹人突然走到墙角,盯着那堆干柴,眼神狐疑:“这柴堆怎么看着不对劲?”
云澈的心再次沉到谷底。
金发契丹人用弯刀拨开最上面的几根干柴,露出底下的兽皮。他皱起眉头,伸手就要去掀兽皮。
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大喊:“头儿!不好了!西边着火了!像是我们的粮草营!”
金发契丹人动作一顿,脸色大变:“什么?!”
他顾不上搜查,转身就往外跑:“该死!肯定是铁臂张那厮搞的鬼!留两个人守着,其他人跟我去看看!”
狼山卫的士兵们不敢怠慢,纷纷跟着他往外跑,只留下两个士兵守在门口。
暗格里的云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 着火?难道是铁臂张回来了?他用计引开了狼山卫?
不管是谁,这都是个机会!
他悄悄拨开一条缝隙,看到门口的两个士兵正警惕地望着西边,时不时交头接耳,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云澈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火折子 —— 这是铁臂张留下的,他一直揣在身上。他看了眼旁边的兽皮,又看了看暗格里的干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轻轻吹燃火折子,将火苗凑到一张油脂最厚的兽皮上。干燥的兽皮遇火即燃,很快就窜起一股火苗,浓烟顺着暗格的缝隙往上冒。
“不好!着火了!”
门口的两个士兵立刻发现了浓烟,惊呼着冲进屋里。他们看到墙角的干柴堆已经燃起了火苗,连忙去搬东西灭火,却没注意到暗格的入口已经被火焰和浓烟掩盖。
趁着两人慌乱之际,云澈猛地掀开兽皮,抱着老卒从暗格里滚了出来。火焰灼烧着他的皮肤,浓烟呛得他剧烈咳嗽,但他不敢停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老卒往木屋后面的密道跑去。
铁臂张说过,木屋后面有一条通往山外的密道,是他打猎时为了躲避野兽挖的。
“快追!他们在那里!”
两个士兵发现了他们,大喊着追了上来。
云澈回头看了一眼,火光中,士兵的弯刀闪着冷光。他咬紧牙关,拖着老卒钻进密道,反手用石头堵住了入口。
密道狭窄而黑暗,只能容一人爬行。云澈趴在地上,用尽全力拖着老卒往前挪,粗糙的石壁擦破了他的膝盖和手肘,鲜血淋漓。
身后传来士兵砸石头的声音,还有怒骂声,但密道入口的石头很坚固,一时半会儿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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