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妖司的晨雾还未散尽,榻上的卓翼宸突然睁开眼睛,瞳孔中翻涌着诡异的蓝光。他猛地坐起身,动作快如鬼魅,一把扼住了正为他掖被角的文潇的喉咙。
“卓翼宸!”文潇猝不及防,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她,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那双总是温和含笑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暴戾。
“放开她!”赵远舟和英磊同时冲上前。赵远舟口中默念一字诀,妖力化作无形的锁链缠向卓翼宸,却被他身上迸发的蓝光震得粉碎。“他对法术免疫!”赵远舟心头一沉,只能硬生生用身体撞开卓翼宸,将文潇拉到身后。
文潇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看着踉跄后退的卓翼宸,眼中满是惊痛。他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一丝不属于他的冷笑,周身的蓝光如火焰般跳动,正是离仑残留的妖力彻底失控的征兆。
“卓大哥……”白玖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药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药汁溅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你怎么了?”
卓翼宸没有理会她,转身走向院中。英磊以为他清醒了,喜出望外地追上去:“卓翼宸,你没事了?太好了!文潇刚从冰夷族……”话音未落,卓翼宸突然回身,一掌拍在英磊胸口。英磊毫无防备,像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重重撞在院墙上,喷出一口鲜血。
“英磊!”裴思婧刚从外面巡营回来,见状怒喝一声,弯弓搭箭指向卓翼宸,“你到底在做什么?”
卓翼宸却像没听见,径直走出缉妖司大门,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笼罩的街道上。
赵远舟扶起英磊,眉头紧锁:“他的意识被妖力吞噬了,快追!”
三人来不及多想,立刻跟了上去。
此时的天都街道还很安静,只有更夫提着灯笼,蹒跚地走在青石板路上,口中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他看到卓翼宸,笑着点头打招呼:“卓校尉,这么早就出巡啊?”
卓翼宸没有回应,眼中蓝光一闪,抬手就将更夫打飞出去。更夫撞在街边的货摊上,灯笼摔在地上,火苗舔舐着稻草,很快燃起一小簇火焰。不远处,一个醉酒的汉子目睹了这一幕,吓得酒意全无,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连呼救都忘了。
“卓翼宸!”赵远舟赶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怒喝着冲上前,却被卓翼宸回身一掌逼退。两人在街道中央缠斗起来,卓翼宸的招式狠戾刁钻,完全没了往日的章法,每一拳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显然是离仑的妖力在主导身体。
英磊捂着胸口爬起来,捡起路边的木棍想帮忙,却被文潇拦住:“别硬碰硬,他会伤得更重!”
就在这时,卓翼宸突然踉跄了一下,眼中的蓝光迅速黯淡下去。他捂着头,痛苦地低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赵远舟急忙上前扶住他,探入一丝妖力探查,发现离仑的妖力竟在刚才的爆发中耗尽了大半,暂时蛰伏下去。“他暂时没事了。”赵远舟松了口气,将卓翼宸半扶半抱起来,“我们先带他回去。”
回到缉妖司,卓翼宸悠悠转醒,眼神恢复了清明。他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茫然道:“我……我刚才怎么了?”
裴思婧将更夫被打伤的事说了一遍,语气沉重。卓翼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抓住赵远舟的手臂,声音颤抖:“我真的……打了他?”
赵远舟点头,声音低沉:“你还伤了英磊,差点掐死文潇。”
“不……不可能……”卓翼宸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墙上。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上面沾满了鲜血,“我怎么会……我怎么会伤害他们……”
英磊忍着疼,咧嘴笑道:“说不定是傲因搞的鬼,它不是会变身吗?”
但这个猜测很快被推翻——赵远舟清晰地看到了卓翼宸攻击文潇的瞬间,裴思婧目睹了他打伤英磊,街上的醉汉更是亲眼看到他对更夫动手。
“是离仑的妖力。”赵远舟叹了口气,“它在你体内种下了暴戾的种子,只要情绪激动,就会失控。”他想起自己被戾气缠身的日子,那种被黑暗吞噬的绝望,感同身受,“我明白这种滋味,像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蛊惑你,让你毁灭一切。”
卓翼宸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滑落。他想起自己刚入缉妖司时,发誓要守护天都百姓,可现在,他却成了伤害他们的凶手。“思婧,”他睁开眼,眼神决绝,“把我关进地牢吧。在找到压制妖力的方法前,我不能再出去害人了。”
裴思婧咬了咬唇,最终点了点头。她取出云光剑,划破掌心,将血滴在地牢的锁链上——冰夷族的血能暂时压制妖力,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第二天清晨,缉妖司门前炸开了锅。那个目睹卓翼宸伤人的醉汉,带着一群百姓围在门口,举着写有“严惩凶手”的木牌,大声嚷嚷着要缉妖司交出卓翼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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