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哥的嘶吼声还在江面之上回荡,舱门就被一股蛮横至极的力道狠狠踹飞。
“轰隆——!”
厚重的楠木门撞在船舱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木屑如雨点般四溅,溅得人脸上、脖颈上生疼。桌上残余的半坛花雕酒被震得哐当摇晃,暗红色的酒液汩汩泼洒出来,混着地上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渍,在猩红的地毯上晕出一片刺目的殷红。酒液顺着地毯的纹路蜿蜒流淌,像一条条扭动的血色小蛇,爬过碎裂的瓷片,爬过横陈的断刃,最后渗进地板的缝隙里。
二三十名黑衣杀手蜂拥而入,个个手持寒光凛凛的砍刀,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在船舱昏黄的灯笼光里闪着瘆人的冷芒。他们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淬着毒的眼睛,眼神凶狠如饿狼,脚步急促而杂乱,踩得船舱地板咯吱作响,像是随时都会塌陷。为首的正是雷哥,他左臂缠着的粗布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殷红的血珠顺着手臂往下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那是药田一战被林虎的龙纹所伤的旧痕,此刻被江风一吹,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他双目赤红,布满蛛网般的血丝,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手里的砍刀直指林凡尘与龙爷,牙缝里挤出的话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像是从喉咙里呕出来的一般:“老东西!臭小子!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杀手便如饿狼扑食般冲了上来。刀锋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取两人要害。
“大哥快走!”林峰暴喝一声,玄色劲装的衣袂被江风吹得猎猎翻飞,短刀出鞘的瞬间,银芒如闪电般划破船舱的昏暗,映亮了他冷冽如冰的眉眼。他不退反进,迎着最前头的三名杀手冲上去,手腕翻转间,短刀精准地格开第一人的砍刀,“铛”的一声脆响震得人耳膜发麻,火星四溅。紧接着,他借力侧身,如狸猫般灵活地躲过第二人的横劈,左手肘狠狠撞在对方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轻响,那人的惨叫声混着闷哼,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身体抽搐不止。
第三名杀手的刀已近在咫尺,刀锋擦着林峰的鼻尖划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刮得他鼻尖发麻。林峰瞳孔骤缩,腰身猛地往下一沉,短刀贴着地面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削对方脚踝。那人惊呼着踉跄后退,却还是慢了半步,刀锋划破裤腿,带起一串滚烫的血珠,鲜红的血液瞬间浸透了裤管,疼得他抱着脚踝满地打滚,哀嚎声撕心裂肺。
林峰得势不饶人,脚尖点地,身形如猎鹰般腾起,短刀直刺那人咽喉。
“找死!”雷哥见状,怒吼着挥刀扑来,砍刀带着千钧之力,朝着林峰的后心劈下,刀锋裹挟着呼啸的风声,势要将他劈成两半。
“小心!”林凡尘一声疾呼,左手紧紧扶着龙爷往船舱内侧的雕花屏风后躲,右手猛地抓起桌上的酒坛,朝着雷哥狠狠砸去。
酒坛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嘭”的一声撞在雷哥的砍刀上,陶土碎片四溅,滚烫的花雕酒泼了雷哥满头满脸。他被烫得惨叫一声,脸上瞬间起了一串密密麻麻的燎泡,疼得他龇牙咧嘴,攻势顿时滞涩,砍刀也歪了方向,擦着林峰的肩膀劈在地上,砍出一道深深的印痕,木屑纷飞。
就是这一瞬的间隙,林峰已解决掉第三名杀手,回身迎上雷哥的刀锋。
“铛!铛!铛!”
短刀与砍刀连续碰撞,火星四溅,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狭小的船舱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雷哥仗着兵器更长,力道更猛,招招狠辣,刀刀直逼林峰的要害,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林峰则身形灵活,如同鬼魅般游走在刀锋之间,短刀专挑对方的破绽猛攻,刀锋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顺着雷哥的手臂、大腿往下淌,染红了他的黑衣,在地上积起一滩滩血洼。
船舱内顿时乱作一团。杀手们嘶吼着扑向屏风后的林凡尘与龙爷,却被突然冲出来的龙爷三名保镖拦住。那三名保镖皆是龙爷的心腹,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身手矫健,手里的短棍舞得虎虎生风,棍影重重,死死守在屏风前,如三道铜墙铁壁。
“噗嗤——”
一名保镖的短棍精准地击碎了一名杀手的头骨,脑浆混着鲜血溅在屏风上,将上面的山水字画染得一片狼藉。原本清雅的墨竹,此刻竟被血色晕染成了一幅狰狞的画,竹叶的纹路里都渗着暗红的血珠。可他还没来得及喘息,背后就被一把砍刀刺穿,冰冷的刀锋从胸口透出,带着刺骨的寒意,刀尖上还滴着滚烫的血珠。
保镖闷哼一声,缓缓倒下,临死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短棍砸向身后杀手的面门,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鼻梁骨被砸得粉碎,惨叫着捂着脸后退,鲜血从指缝里汩汩涌出。
“爷爷!”
一声凄厉的哭喊突然响起,稚嫩的声音在充斥着厮杀与血腥的船舱里格外刺耳,像一把尖刀划破了紧绷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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