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指挥中心,巨大的电子屏幕分割成数个监控画面,锁定着城中村深处一栋不起眼的旧楼。
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只有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和加密通讯断续的电流声。
祁同伟站在指挥台前,鹰隼般的目光一遍遍扫过画面,指关节在冰冷的控制台边缘无意识地叩击,每一次轻响都像敲在绷紧的弓弦上。
布控网已然收紧,302室里的“穿山甲”如同瓮中之鳖。行动队员们屏息凝神,耳机里倒计时的滴答声清晰可闻。祁同伟眼中跳动着志在必得的火焰,仿佛已经看到撕开赵瑞龙暗网的关键缺口。
“三、二、一!行动!”指令斩钉截铁,通过加密频道瞬间下达。
轰!
一声沉闷的爆响,撕裂了紧绷的寂静!浓烟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不是从目标302室,而是从隔壁的305室汹涌喷出!几乎同时,整栋楼的消防警报像受惊的野兽般凄厉嘶鸣!大屏幕上,几个关键位置的监控画面剧烈扭曲,随即被刺眼的雪花无情吞噬!
“怎么回事?!”祁同伟瞳孔骤然收缩,厉喝声在死寂中炸响。
“报告!305室不明爆燃!烟雾极大!消防警报触发!目标区域监控遭强电磁干扰,全部中断!”技术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仿佛看到精心编织的网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撕碎。
“强攻组!强攻302!”祁同伟对着麦克风怒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祁局!楼道全是浓烟!看不见路!302门被破坏,人没了!只…只找到这个!”耳机里传来队员焦急的嘶喊。干扰中断前的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行动队员手中——一个被踩得稀烂的手机残骸,一顶揉得不成样子的鸭舌帽。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怒意瞬间从祁同伟脚底直冲头顶!功败垂成!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竟被一场精准到毫秒的“意外”轻易洞穿!这绝非偶然!
对手不仅狡猾如狐,更拥有近乎实时的信息渠道和令人胆寒的执行力!是哪个环节泄了密?还是对方动用了某种超出认知的手段?
巨大的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但他几乎是本能地将其死死压下,转化为更深的警惕和一种近乎燃烧的斗志。
那双“更隐蔽的眼睛”,此刻仿佛就贴在他的后颈上,冰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封锁现场!查!爆燃源!干扰源!所有相关人员,一个不漏!技术组,恢复信号,调取周边所有监控!我要知道他怎么消失的!”
命令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坚决,一条条砸下去。他必须更快,更狠,才能追上那藏在暗影里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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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州钢铁厂技术中心旁的保密会议室里,气氛是另一种紧绷,优雅的表象下暗流涌动。
高小琴端坐主位,米白色职业套装勾勒出干练的线条,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眼神却冷静得像在评估一件精密仪器。
她身后,戴着金丝眼镜的“国际法务专家”陈博士,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姿态,将一份制作精美的“审计需求清单”推向桌子对面的吕钢厂技术保密办的主任孙明。
陈博士旁边是龙腾的“技术合规总监”刘工,目光锐利,像两把无形的解剖刀。
“孙主任,”陈博士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为了确保WTO应诉中数据安全防护的合规性和抗辩力,‘堡垒系统’的详细拦截日志、攻击特征分析、路径追踪记录以及响应策略说明,是必须的基础材料。”
清单上的条目,每一条都精准地指向防御体系最核心的神经末梢。陈博士心中笃定,这套国际通行的合规话术,足以给地方企业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孙明感觉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起,手指下意识地收紧。这些要求哪里是审计,分明是要吕钢的命门!高书记的信任和肩上的责任瞬间变得无比沉重。
“陈博士,”他声音带着技术人员的执拗,“这些日志涉及核心防御策略和潜在漏洞,是高度敏感的商业和技术秘密。依据高书记签署的保密协议和厂规,恕难从命。” 拒绝的话出口,心头却沉甸甸的,知道这只是开始。
一旁的刘工立刻接口,语气带着技术专家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逼迫:“孙主任,没有这些底层数据,我们如何评估防御体系是否符合国际‘最佳实践’(Best Practice)?如果因信息不透明导致抗辩失利,这个责任……” 未尽之意如同悬顶之剑,让旁边的吕钢厂财务总监老钱额头渗出了细汗。
老钱赶紧挤出笑容打圆场,试图在僵局中找到一丝缝隙:“两位专家,核心技术的保密规定确实严格。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提供一份经过脱敏处理的事件概述报告?保证能反映整体情况……” 他心中祈祷着对方能退一步,这差事太难办了。
“脱敏报告?”陈博士摇摇头,脸上恰到好处地浮起一丝“遗憾”,仿佛在惋惜对方的不专业,“这无法满足合规审计的深度要求。龙腾作为股东,投入资源是为了共同利益,确保应诉万无一失。贵方如此…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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