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什么?你看看!你看看你那个好儿子寄回来的信!”
王秀芬把信纸狠狠摔在许建国身上,“人家叶枝在海岛上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不用下地,不用干活,还当上先生了!每个月还有工资拿!吃公家粮了!”
许建国捡起信,何清兵也凑过来看。
信是以许知行的口吻写的,字不多,但意思明确。
王秀芬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唾沫横飞地数落:“我就说那个小贱人不是个安分的!当初看着老实巴交,结果呢?撺掇着你儿子把她和孩子接走!现在倒好,她在那边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用好的,还成了拿工资的文化人!我们呢?我们住在这屋檐下,吃尽了苦!”
许建国捡起那封被王秀芬揉搓得皱巴巴的信,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光,眯着眼仔细看。
何清兵也凑在一旁,阴沉着脸盯着信纸。
许建国不识字,何清兵读过书,他让何清兵帮忙念,“清兵,你给我念念,这信上说了啥。”
何清兵一字一句的说着,“许知行说了,他老婆孩子在海岛上过得很好,还长胖了,领工资了……”
何清兵给许建国说信里写了啥。
这信的内容像一根根针,扎得王秀芬心头滴血,也让许建国的脸色越来越沉。
“放他娘的狗屁!”王秀芬不等许建国看完,就又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声音尖锐刺耳,“生活顺遂?丰腴不少?还当上教员了?拿工资了?!我呸!她叶枝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乡下土包子,大字不识几个的蠢货!她凭什么?!凭什么她在那边吃香喝辣,当上文化人享清福,我们娘俩却要在这破地方受苦受难,看人脸色过日子!”
她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许建国的鼻子骂:“都是你!都是你养的好儿子!娶了媳妇忘了爹娘!他心里还有你这个爹吗?啊?有钱寄给那狐狸精花,就没钱给他亲爹修房子!我们住的这叫什么?这叫猪窝!连猪窝都不如!”
何清兵在一旁阴恻恻地添油加醋:“爸,大哥这也太不像话了。嫂子在海岛过得那么好,肯定没少花钱打扮、买好吃的。听说那边海鲜便宜,她怕是天天大鱼大肉吧?再看看我们,连顿饱饭都难……”
许建国听他们这么一说,手里的信纸捏成了一团,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原本对许知行不回来,心里虽有疙瘩,但想着儿子在部队也不容易,加上之前王秀芬和叶枝之间那些糟烂事,他也觉得没脸多要求什么。
可这封信,像是一把火,把他心里那点隐忍和愧疚烧得一干二净!
叶枝过得那么好?
都当上教员拿工资了?
那岂不是比他这个当爹的还有出息?
许知行呢?
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爹带着后妈和弟弟,挤在哥哥家偏房里,天天累死累活下矿挣血汗钱,连个自己的窝都没有?
他寄回来的这点钱和东西,够干什么?
够叶枝买几件新衣服?
还是够她吃几顿好的?
一种被儿子,轻视被背叛的怒火,加上长久以来积压的憋屈和劳累,猛地冲上了许建国的头顶。
“反了!真是反了!”许建国猛地将信纸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煤油灯都晃了晃,“他心里还有我这个爹吗?!他在外面享福,把他爹扔在这遭罪!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秀芬一看许建国动了真怒,立刻哭得更凶了,扑上来扯着他的胳膊:“老许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你得给我们娘俩做主啊!我好歹也说给你生了个儿子,许知行还有个弟弟,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们一家人啊……要不你就去部队找他!让他给我们个说法!要不就让他回来!他必须得管我们!”
何清兵也煽风点火:“爸,大哥现在是团长,肯定认识不少人,说不定能给你在矿上找个轻省点的活儿,或者……直接把咱们接过去享福也行啊!”
“接过去?”
王秀芬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咬牙切齿,“接过去看叶枝那个小贱人的脸色吗?不行!我不能让她好过!”
她猛地想起什么,压低声音,带着怨毒对许建国说,“老许,你忘了?当初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帮她下了药,她能爬上知行的床?能生下那两个孩子?现在倒好,她过上好日子了,把咱们甩一边了!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许建国听着王秀芬的话,想起当初那桩让他颜面尽损的丑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是啊,要不是这个蠢女人和叶枝合谋,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一步?
现在倒好,叶枝靠着孩子在海岛站稳了脚跟,过得风生水起,他们许家却成了全村的笑话,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以前叶枝在家的时候,王秀芬借着她的由头,在许知行那儿拿了不少的钱,他们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滋润。
如今叶枝一走,他们家钱,钱没有,房子,房子也没有,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一大家子穷得都开始挖野菜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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