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行站在床边,听着叶枝的邀请,感觉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嗯”了一声,在床的外侧坐了下来,一向雷厉风行的他,动作居然有些许扭捏了起来。
床板随着他坐下来发出了“吱呀”的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这声音,瞬间勾起了两人脑海中尘封的记忆。
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同床共枕,那个尴尬无比的清晨。
叶枝的脸颊滚烫滚烫的,她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给许知行腾出更多……其实也没多少空间。
许知行也有些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动作僵硬地躺了下来,在两人之间留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不过两个孩子可不管爸爸妈妈之间尴尬。
一见爸爸真的躺了上来,甜甜立马就欢呼着骨碌一下就滚到了爸爸和妈妈中间,小小的身体想努力的同时抱住两个人。
安安虽然没说话,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了开心,他也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小身子,紧紧贴在了叶枝。
“爸爸!妈妈!”甜甜兴奋地用小脚丫在被子里蹬了蹬,“我们玩‘小哨兵睡觉’的游戏吧!爸爸是哨兵长,妈妈是卫生员,我和哥哥是小哨兵!”
在孩子们喜悦感染下,叶枝和许知行两人的尴尬消散了许多。
叶枝笑着摸了摸甜甜的头发:“好呀,那现在哨兵长命令,所有小哨兵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啦?”
“不要嘛不要嘛!”甜甜扭着小身子,“还没讲故事呢!爸爸讲!讲打坏蛋的故事!”
安安也小声附和道:“嗯,想听爸爸讲故事。”
许知行看着依偎在自己和叶枝身边的两个小宝贝,心里软软的。
他侧过身,面向孩子们格外温柔道:“好,那爸爸就讲一个……侦察兵黑夜抓特务的故事……”
昏黄的煤油灯光笼罩着大半个床铺,也勾勒着叶枝的侧影。
她为了方便照顾孩子,只穿了一件短袖睡衣,领口有些宽松,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和锁骨。
因为最近生活顺心,营养也跟上了,她的脸褪去了原本的菜色,脸颊更丰润了些,透着诱人的红晕。
乌黑顺滑地头发披散在肩头,有几缕调皮地垂落在腮边,随着她低头看孩子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在许知行此刻的眼里,她眉眼柔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被一层温暖的光晕包裹着,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宁静与美丽。
他的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怦怦直跳,不知怎么地,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他讲故事的声音不自觉地顿了顿。
“……然后呢?爸爸,然后那个侦察兵发现特务了吗?”安安迫不及待地追问。
“啊?哦,”许知行猛地回神,尴尬地咳了一下,“发现了,他悄悄地……”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为了满足孩子们,许知行讲完故事后,又陪着他们玩起了简单的手指游戏,叶枝也笑着加入。
一家四口挤在床上,嘻嘻哈哈,你挠我一下,我碰你一下,小小的床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甜甜很是兴奋,在被子上滚来滚去,模仿着故事里的侦察兵“匍匐前进”,小脚丫一不小心就蹬到了床框上。
“哐当!”
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响起。
原本就老旧木架子,哪能承受的起他们一家四口的重量。
再加上孩子们在床上蹦蹦跳的折腾,垮也是再在正常不过了。
“啊!”叶枝被这猝不及防的动静吓了一跳。
她正好躺在靠近边缘的位置,塌陷的瞬间,腰部被歪斜的床板硌了一下,疼的她眉头紧蹙。
“妈妈!”
“爸爸!”
安安和甜甜被吓到了,惊慌地叫起来。
幸运的是,他们俩一个在妈妈里侧,一个滚到了爸爸那边,中间塌陷的部分反而伤到他们,只是随着被褥一起陷了下去,有点懵。
许知行眼疾手快,在床塌的瞬间,凭借本能,长臂一揽,一下就把叶枝拦腰抱了起来!
叶枝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许知行坚实的怀里。
她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许知行焦急的目光。
“伤到哪里了?”他的声音紧张,连忙追问。
“没……没事,就是腰硌了一下……”叶枝脸一红,被他这样抱着,全身都僵硬了。
许知行确认了一下她确实无大碍后,又赶紧低头去看孩子们。
安安和甜甜陷在塌掉的被褥堆里,正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除了受点惊吓,倒是活蹦乱跳,一点事没有。
确认家人都安全,许知行这才松了口气,小心地将叶枝放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叶枝捂着还有些疼的腰,看着眼前一片狼藉。
床架从中断裂,床板歪七扭八,被褥枕头全都堆在了塌陷的坑里,那场面真是……又狼狈又滑稽。
她先是愣了几秒,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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