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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冷宫时，天已经黑了。
甄笑棠抱着那卷明黄绸缎推开院门，院子里空荡荡的——陈嬷嬷、柳儿、刘姐、秋月都被宫正司带走了，只剩下小凳子一个人抱着老鼠缩在墙角，眼睛肿得像桃子。
“采女！”小凳子扑过来，“您没事吧？他们说、说咱们要毒害太后……”
“我没事。”甄笑棠拍拍他，“但嬷嬷她们……”
“宫正司的人说只是问话，问清楚就放人。”小凳子抹眼泪，“可这都两个时辰了……”
甄笑棠心往下沉。
她展开圣旨又看了一遍。“禁足听竹苑”——意思就是她不能出冷宫。“非朕旨意不得提审”——意思是宫正司不能动她。但没说不能动别人。
德妃和李昭仪这招够毒。动不了她，就动她身边的人。冷宫创业团队一旦散了，她的菜生意也就垮了。
“小凳子，”甄笑棠深吸一口气，“去，把院门锁了。从今天开始，咱们闭门谢客。”
“那、那菜还送吗？”
“送。”甄笑棠咬牙，“皇上、太后、各宫的订单照送。但只送菜，不见人。你每天把菜放到门口，自然有人来取。”
小凳子点头：“奴才明白！”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脚步声。
小顺子又来了，这次他推着个小板车，车上堆着东西——米、面、油、盐，还有几块腊肉。
“皇上赏的。”小顺子低声说，“皇上说，禁足归禁足，饭得吃。另外……”
他凑近一步：“皇上让奴才传句话：醉心花的事，宫正司在查。冷宫的人，三天内必放。这三天，你安心待着。”
甄笑棠鼻子一酸，赶紧忍住：“谢皇上。”
小顺子放下东西走了。
小凳子看着那些吃的，又惊又喜：“皇上、皇上这是护着咱们？”
“算是吧。”甄笑棠把东西搬进屋，“但咱们不能光等着。三天时间，得干点事。”
“干什么？”
甄笑棠走到菜地边，看着那些绿油油的菠菜和刚冒头的黄瓜苗。
已经是深秋了，早晚有了凉意。再过一个月，天冷了，这些露天菜就该长不动了。
她突然想起007之前提过的“大棚技术”。
“小凳子，”她转身，“咱们还有多少钱？”
小凳子跑去翻账本：“现银还剩三两二钱，铜钱……五百多文。”
“够用了。”甄笑棠眼睛发亮，“明天一早，你去找杂役房相熟的太监，买这些东西——”
她列了张单子：竹竿二十根，厚油纸十张，粗麻绳五卷，铁钉一包。
小凳子看不懂：“采女，这是要……”
“盖大棚！”甄笑棠指着菜地，“用竹竿搭架子，油纸蒙上，做成个不透风的棚子。里面生个小炭炉，冬天也能种菜！”
小凳子嘴巴张成圆形：“冬、冬天种菜？这、这能行吗？”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甄笑棠笑了，“要是成了，咱们冬天就有新鲜菜卖——到时候，全皇宫独一份！”
这一夜，甄笑棠没睡。
她坐在油灯下，用皇上赏的纸笔画大棚设计图。竹竿怎么搭，油纸怎么蒙，通风口留哪儿，炭炉放哪儿……画了又改，改了又画。
脑子里007也在凑热闹：
【检测到宿主进行农业设施创新，触发隐藏任务：成功建造初级温室大棚】
【要求：十日内完成建造，棚内温度需高于外界10度以上】
【奖励：积分×100，‘初级温室技术手册’×1，抗寒菠菜种子×1包】
【失败惩罚：强制回收所有系统奖励物品】
甄笑棠手一抖，笔差点掉了。
“007！你这是趁火打劫！”她在心里吼，“我现在禁足！人手都没有！十天怎么盖大棚！”
【系统检测到宿主面临经营危机，特提供高回报任务以助破局。】007一本正经，【温馨提示：若回收所有奖励，宿主将退回徒手开荒状态。】
甄笑棠咬牙：“行！我接！”
不就是盖大棚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现代那么多农业节目不是白看的！
第二天一早，小凳子带着单子出去了。
甄笑棠在院子里忙活。她把原来的菜地重新规划，留出大棚的位置——大约两分地，够种一批冬季蔬菜。
正干着，院墙外传来喧哗声。
几个太监宫女路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进院里：
“听说了吗？冷宫那些人还在宫正司关着呢！”
“活该！敢在太后寿礼上动手脚，找死！”
“要我说，那甄采女也是胆子大，连醉心花都敢用……”
“嘘！小声点！人家有皇上护着呢！”
“护得了初一护不了十五！德妃娘娘和李昭仪能放过她？”
声音渐行渐远。
甄笑棠握着锄头的手紧了紧，但没停。
她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说给她听的。想让她慌，让她乱。
她偏不。
小凳子中午回来了，板车上拉着竹竿、油纸、麻绳、铁钉，还有个意外之喜——两个旧炭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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