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如同轻纱,笼罩着昭县新城。
站在华阳商务酒店顶层套房的落地窗前,潘阳的目光穿透朦胧的雾气,落在逐渐苏醒的城市轮廓上。
昨日的喜庆喧嚣已消散,此刻的他眼中没有了疲惫,只有一种沉淀过后的清明——那是经历过太多风雨后,看透世事表象的锐利。
床头柜上那部经过三重加密的黑色卫星电话,适时地震动起来,发出低沉而持续的蜂鸣。
潘阳转身,步伐平稳地走过去,拿起听筒。
“潘老弟,您昨晚交代的事情,已经有初步结果了。”
李元海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带着情报人员特有的冷静与克制,每一个字都像经过精确称量。
潘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窗外的雾气在他眼中似乎开始凝结。
“关于您妹夫张志天,”
李元海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我们调取了他的全部档案,包括军方加密级别的资料。张志天,现年二十九岁,隶属于西南军区特种情报处,少校军衔。他表面上的身份是边贸商人,实际从事的是西南边境一带的反渗透与禁毒情报工作,特别专注于打击跨国贩毒集团的洗钱网络和地下交易通道。”
电话这头,潘阳握住听筒的手不易察觉地收紧了一分,指关节微微泛白。
潘阳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仿佛能穿透酒店墙壁,直视远方的真相。
“他的任务性质?”
潘阳的声音平稳,但每个字都透着重量。
“高危、长期、深度潜伏。”
李元海回答得简洁。
“根据档案记录,他在过去五年里,曾三次更换身份,成功渗透进两个跨国贩毒集团的中层,提供了关键情报,协助边防部队和禁毒部门摧毁了至少六个贩毒通道,缴获毒品价值超过八亿元。最近一次任务汇报是在三个月前,他正在接触一个新冒头的、疑似与境外势力勾结的贩毒网络。”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潘阳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些朦胧的雾气在他眼中仿佛化作了西南边境的崇山峻岭、密林深谷。
潘阳终于明白了——前世的谜团,此刻露出了一角真相。
“他的身份保密级别?”
“绝密级。除直接上级和少数几位高级指挥官外,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包括他的家人。”
李元海补充道。
“事实上,根据纪律,他不应该结婚。但他与潘小琴同志的婚姻申请,经过了特别审批——主要是因为您的身份和影响力,组织上认为这层关系或许能为他提供更好的掩护,同时也是一种保护。”
潘阳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
张志天与妹妹的热恋、那场盛大的婚礼、婚后不到一年他突然人间蒸发、妹妹长达数年的失魂落魄……所有碎片,在这一刻被这个真相串联起来。
他不是负心汉,不是逃避责任。
他很可能是在某次任务中暴露了身份,遭遇了不测;
或者是为了保护家人,被迫彻底切断一切联系,隐入更深的黑暗。
“继续。”
潘阳的声音低沉下来。
“关于您小姑父在海南的投资失利事件!”
李元海切换了话题,但语气同样严肃。
“我们通过‘织网’系统进行了深度溯源分析。初步调查显示,鼓动他前往海南参与地产投机的那两家国内房地产公司——‘鼎盛置业’和‘南海开发’,其背后有复杂的资金流向。”
潘阳转过身,背对窗户,脸上的表情在房间阴影中看不真切。
“说清楚。”
“这两家公司表面上注册在海南和广东,但过去三年的资金往来中,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资金来源于境外离岸账户。我们追踪了其中三个主要账户,最终指向了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亚太战略投资基金’。”
李元海的声音透出一丝冷意。
“而这家基金的控股方,经过层层股权穿透,与我们在中东‘灰色行动’中打过交道的某个西方利益集团有密切联系。”
窗外的雾气似乎更加浓重了,潘阳的眼神却越发清晰。
“你的意思是,这不仅仅是一次商业投机失败?”
“从时间节点和操作手法上看,存在人为设计的可能性。”
李元海谨慎地说道。
“你小姑父的公司规模适中,但在昭县及周边地区影响力不小,又与华阳集团有关联。让他深陷海南地产泡沫,损失惨重,一方面可以打击与华阳有关的商业网络,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一种试探——试探您和华阳集团的反应能力、资源调动方式。当然,这目前还只是推测,需要更多证据。”
“继续监控。”
潘阳下达指令,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将‘鼎盛置业’、‘南海开发’以及它们背后所有的关联实体,全部纳入‘织网’B级监控名单。我要知道它们每一笔超过五十万的资金流向,每一个高管的通讯记录,每一个新启动的项目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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