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过后,林场被裹进了一层暖融融的金里。银杏树叶最先换了装,边缘泛着浅黄,像被阳光镀了层金边,风一吹,细碎的黄叶打着旋往下落,铺在凉棚前的地上,成了片小小的“金地毯”;橘子苗终于结了果,拳头大的橘子挂在枝头,青黄相间,透着股青涩的甜;之前摘过的樱桃树又抽了些新枝,叶片虽不如夏天鲜亮,却多了几分沉稳;向日葵的空花盘还立在原地,花盘里的瓜子早已收完,只剩干枯的花萼在风里晃。九块小木牌被黄叶半遮着,“2029年夏,蝉鸣续约定”的字迹旁落了片完整的银杏叶,像给木牌盖了枚秋天的邮戳。
小砚前一晚就把捡树叶的竹篮、标本夹和彩笔塞进背包,睡前趴在书桌上翻去年的银杏叶标本:“明天去林场肯定能捡好多金黄的银杏叶!还要看看小橘子长没长黄,能不能吃了!”苏晚帮他把薄外套和湿巾放进侧兜,又往保温袋里塞了桂花糕和菊花茶:“秋天风凉,早晚要穿外套,菊花茶泡着喝能润燥,别总吃甜的上火。”小砚点点头,在画本上画了棵挂满黄叶的银杏树,旁边写着“林场的秋天黄黄的”,还特意给树叶画了锯齿边,说这样才像真的银杏叶。
车子刚拐进林场路口,小砚就看见满地的黄叶,透过车窗喊:“银杏叶黄了!比画本上的还好看!”车子停稳后,他拎着竹篮就往银杏树下跑,路过橘子苗时,踮着脚够橘子:“小橘子,你好像变黄了一点!”念念跟在后面,手里捧着桂花糕的盒子,小声说:“咱们先捡银杏叶做标本,再看橘子好不好?我想捡片最大的叶子给妈妈。”
林深和张廷硕搬下车里的锄草工具、肥料和竹筐——秋天要给树苗除最后一次草,施次磷钾肥,竹筐则用来装可能成熟的橘子。“给橘子树施肥要离根部远一点,不然会烧根。”林深拿着小铲子示范,把肥料埋进土里,张廷硕则握着锄头,轻轻除掉橘子苗周围的杂草,小砚跑过来帮忙递工具,眼睛却直盯着枝头的橘子:“叔叔,这个橘子黄了,能摘下来尝尝吗?”林深笑着说:“再等两周,等它全黄了更甜,现在摘了会酸。”
兰梦绾把画本、彩铅和相机放在凉棚的石桌上,又从保温袋里倒出菊花茶,装在带盖的杯子里——温乎的菊花茶喝着舒服,还能缓解秋燥。苏晚则蹲在银杏树下,捡起片完整的黄叶,对着阳光看:“今年的银杏叶黄得匀,做标本肯定好看。”她还把落在小木牌上的黄叶轻轻扫掉,让“蝉鸣续约定”“新芽证约定”的字迹露出来。
小砚学着苏晚的样子,蹲在地上捡银杏叶,专挑叶片完整、颜色鲜亮的,捡到片特别大的,立刻举给念念看:“你看这个!比我的手掌还大!”念念帮他把叶子放进标本夹,两人还比赛谁捡的叶子更黄;林深和张廷硕给所有树苗都施了肥,又把凉棚周围的杂草除干净,露出下面的土地;兰梦绾拿着相机,对着满地的银杏叶、捡叶子的小砚和念念、林深施肥的样子拍了好多照片,还特意拍了小木牌旁的青黄橘子,打算贴在《林场的四季约定》相册里。
张廷硕在九块旧木牌旁插了新的小木牌,上面写着“2029年秋,金风证约定”。小砚跑过去,把刚画好的银杏树画贴在木牌上,又用黄笔画了片小小的橘子,歪歪扭扭的线条透着秋日的温柔。
中午的太阳变得温和,透过银杏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的黄叶泛着暖光。几人坐在凉棚下休息,石桌上摆着桂花糕、菊花茶和刚洗好的葡萄,桂花糕的甜香混着菊花茶的清香,特别惬意。小砚咬了口桂花糕,渣子落在嘴角,苏晚帮他擦掉:“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林深则翻着手机里的照片,指着去年秋天的橘子苗说:“你看,去年这时候橘子苗才到你胸口,今年都结橘子了,你也长了不少个子。”
下午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银杏叶“沙沙”响,偶尔有几片叶子落在石桌上。小砚和念念把捡来的银杏叶压进标本夹,还在叶子上写日期;林深和张廷硕检查了樱桃树的枝条,剪掉干枯的细枝;苏晚则把小木牌上的灰尘擦干净,又给每块木牌旁边浇了点水;兰梦绾拿着相机,对着青黄的橘子、压标本的小砚和念念、张廷硕剪枝的样子拍了好多照片,说要把这些照片也放进相册里。
夕阳西下时,天边染成了橙红色,银杏叶在余晖里泛着金,几人才收拾东西返程。小砚的竹篮里装着半篮银杏叶和标本夹,他说要把标本夹放在书桌上,等叶子干了就分给同学;念念的画本上画满了银杏叶和橘子,每幅画旁都写了感受,“秋天的银杏叶好软”“橘子好像快熟了”;兰梦绾的相机里存满了秋日林场的照片。林深把锄草工具和肥料收好,张廷硕则帮苏晚把保温袋放进车里,几人的脚步踩在黄叶上,发出“咯吱”的轻响,从凉棚一直延伸到车旁。
车子发动时,小砚趴在车窗上,盯着渐渐远去的林场——银杏叶在夕阳里飘,橘子挂在枝头晃,小木牌藏在树影间,透着股盼头。暖风从空调口吹出来,带着桂花糕的香和菊花茶的清,兰梦绾把画本抱在怀里,纸页上的银杏叶画还带着彩铅的痕迹。那些捡叶的趣、吃糕的甜、藏在秋风里的惬意,都在秋日的金辉里慢慢沉淀,等着和樱桃树、银杏树、橘子苗一起,迎接冬日再次初雪皑皑、春日再次新芽破土的盛景,也等着在林场里,续写一年又一年的四季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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