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狸的鼻尖在警校操场的沙地上蹭出浅沟时,父亲正用绷带缠着我渗血的指关节。这畜生突然对着单杠狂吠,铁链在它脖颈上绷得笔直——三年前我在这里摔断胳膊,它也是这样对着教练狂吼,仿佛认定所有让我受伤的都是敌人。
“脚跟缺口的鞋印,是蛇堂的‘影’。”父亲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他掌心的枪茧蹭过我手腕的旧伤,“他们从小收养孤儿,用药物催长骨骼,再按目标人物的体态塑形。”沙地上的浅坑突然被风吹散,露出块埋在沙里的校徽,编号和我去年弄丢的那枚完全一致。
李警官抱着个铁盒从教学楼跑出来,盒盖的锁扣上留着新鲜的爪痕——火狐狸的前爪肉垫还沾着铁锈。“从校长办公室搜的。”他掀开盒盖的瞬间,火狐狸突然炸毛,红毛根根倒竖,对着里面的照片龇牙咧嘴,“蛇堂近十年的替身档案,每个都有对应的‘原型’。”
最上面的照片是个和我同龄的少年,眉眼间竟有七分像我,只是左眉骨有道疤痕,形状和转学生虎口的齿痕完全吻合。档案袋里的体检报告写着“骨龄十四,体貌模拟度89%”,附着的监控截图显示,这小子上周三下午三点,曾出现在客运站的监控盲区——正是307次班车发车的时间。
“他们在培养第二个你。”父亲突然用指甲划开照片背面,露出层透明胶带,下面的字迹和转学生蝴蝶刀上的“龙”字出自同一人之手,“替身的任务,是在你死后接管身份,继续追查蛇堂——这样就能永远掌握警方的动向。”火狐狸突然叼来张夹在档案里的剪报,是三年前父亲“坠楼”案的新闻,配图里的警戒线外,站着个穿校服的小男孩,手里攥着颗和我当年丢的一模一样的弹珠。
操场东侧的器械室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火狐狸像道红闪电窜过去,我追到时正看见它用前爪扒着铁门,缝隙里露出双眼睛,虹膜的颜色比常人浅半度——和档案照片里的少年完全一致。“苏然哥哥。”里面传来变声期的沙哑嗓音,“我知道军火库的另一个入口。”
李警官用液压钳剪断铁链的瞬间,火狐狸突然后退半步,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这畜生从不会对猎物示怯,除非对方身上有熟悉的气息——我突然想起转学生弯腰时左手按膝盖的姿势,和父亲在警校录像里的动作分毫不差,连指尖弯曲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少年蜷缩在器械堆里,校服口袋露出半截青铜蛇牌,上面的鳞片比校长的少了三道刻痕。“他们每天给我注射肌肉松弛剂。”他突然扯开衬衫,后腰的淤青形状像个脚印,“上周在客运站,是我故意让你看见蛇形纹身的。”火狐狸突然用脑袋蹭他的手背,这畜生的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裤脚,那里沾着点淡黄色粉末——是钟楼地基里的硫磺,只有接触过铁盒的人才会沾上。
档案袋里的地图突然被风吹起,背面的铅笔印在阳光下显形,标注着“备用通道:警校澡堂的排水系统”。火狐狸已经冲向澡堂方向,红毛在列队训练的学员中格外扎眼。我追过去时正看见它对着排水沟狂吠,铁栅网上的铁锈被蹭掉块,露出下面的油漆——是和父亲警徽同色的藏青。
掀开栅格的瞬间,股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和三年前码头仓库的气味分毫不差。火狐狸率先跳下去,爪子在积水中踩出涟漪,映出墙壁上的涂鸦——是个吞尾蛇图案,蛇眼的位置画着警校的校徽。少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比常人低半度,指尖的薄茧分布和我左手完全一致:“他们逼我模仿你的笔迹,连握笔的力度都要校准。”
排水沟尽头的铁门挂着把黄铜锁,锁孔里插着半截钥匙,齿痕和我家抽屉锁的磨损度分毫不差。火狐狸用前爪按住锁芯的瞬间,我突然想起父亲教我的开锁技巧——用指甲顶住第三道弹子,再用巧劲转动锁芯。“咔哒”声响起时,少年突然吹了声口哨,调子和我小时候常哼的《警校之歌》完全相同。
门后的仓库堆满了木箱,最上面的标签写着“307次班车托运”,打开的瞬间火狐狸突然狂吠——里面是二十套警服,编号从父亲的到我的依次排列,肩章的星星数量随着年份递增。少年突然从其中件口袋里摸出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校长的声音钻出来:“替身必须在三个月内学会苏然的所有习惯,包括他对火狐狸的指令手势。”
仓库角落的铁架上挂着件熟悉的风衣,袖口的纽扣掉了颗,和客运站风衣男的那件完全吻合。少年突然指着衣领内侧,那里绣着个极小的“V”字——和内存卡里“V负责转运‘货’”的备注对应。“V级别的替身,都要穿主事人的旧衣。”他突然从风衣口袋里摸出张照片,年轻的风衣男搂着个女人,背景是邻市307国道旁的仓库,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襁褓上绣着吞尾蛇。
火狐狸突然对着通风管狂吠,铁网被撞出个洞,里面掉出个黑色背包。拉开拉链的瞬间,我看见本日记,字迹和父亲的有七分相似,最后页写着:“替身的终极任务,是在龙头暴露后成为新的龙头。”少年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他胸口,那里的心跳频率和我完全一致——连紧张时的早搏都分毫不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