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的晨霜比寒露时更厚,像给竹院巷盖了层银纱,石板路泛着冷光,踩上去咯吱响,连“双甜架”的枯藤都裹着霜,像结了层冰棱。巷口的老柿子树红透了,沉甸甸的柿子挂在枝头,像一串串红灯笼,风一吹,熟透的果子晃悠着,偶尔掉落在霜地上,溅起细碎的银白。王奶奶挎着竹篮站在树底下,手里拿着根带钩的长竹竿,正踮脚勾柿子:“霜降摘柿,霜打的柿子最甜,晒成柿饼能存一冬,剩下的嫩柿,今天就做柿子饼;菜畦里的最后一批萝卜也得拔了,腌成咸菜,冬天配粥、炒肉都香。”
阿乐举着个布兜跑过来,仰着头盯着树上的柿子:“王奶奶,那柿子红通通的,像小灯笼!会不会掉我兜里呀?”小豆子背着笔记本跟在后面,笔尖在“霜降”那页不停晃动:“霜降初一,晨霜厚如银,巷口柿子树红透,果似红灯笼;菜畦拔最后一批萝卜,萝卜白胖,带霜气。”说着伸手接住一个掉下来的柿子,擦了擦霜,补记:“落地柿子重二两,甜香透皮,阿乐称‘小灯笼’。”
孙爷爷扛着斧头过来,要把“双甜架”上枯得厉害的藤条砍下来:“霜降收藤,把老藤劈成柴,冬天烧火暖炕,藤根埋进土里当肥料,明年开春再抽新藤。”小宇背着画夹站在柿子树下,笔尖勾勒着摘柿腌菜的景象——画纸上,王奶奶举竿勾柿子,阿乐举兜接果,孙爷爷挥斧砍枯藤,树上的红柿与地上的银霜相映,柿子的艳红在纸面格外鲜亮,他在画角轻题:“画册第二十页,霜降摘柿收藤图。”
张爷爷提着竹篮从巷外回来,篮里装着刚买的糯米粉和生姜:“霜降吃柿补气血,吃姜暖身子,今天用新摘的柿子做柿子饼,再炖个萝卜生姜排骨汤,配着腌好的咸菜,暖身又应景。”妞妞跟在后面,手里捧着个软乎乎的柿子,蹦蹦跳跳地喊:“张爷爷,我要把柿子汁抹在柿子饼上,像小红晕!”
正午的日头晒化了霜,石桌上摆开了霜降的吃食。张爷爷把煎好的柿子饼摆在白瓷盘里,金黄软糯,表面透着淡淡的柿红,咬一口甜香四溢;旁边的陶锅里,萝卜生姜排骨汤冒着热气,萝卜炖得酥软,排骨鲜香,汤里透着姜的暖;王奶奶端来刚腌好的萝卜咸菜,脆生生的,带着淡淡的咸香;还有一盘切好的冻柿子,冰凉甜润,解腻又爽口。
阿乐捧着块柿子饼,嚼得嘴巴鼓鼓的:“比红薯还甜!”小豆子赶紧在笔记本上补记:“霜降正午,食柿子饼、萝卜生姜排骨汤,佐萝卜咸菜,尝冻柿子,饼糯汤暖,咸菜爽脆。”小宇把刚画好的“霜降摘柿收藤图”铺在桌上,画里的柿子树、枯藤与桌上的吃食相映,妞妞指着画里的冻柿子喊:“小宇哥,要把我舔柿子汁的样子画上去!”小宇笑着点头,笔尖蘸了点红颜料,在画旁添了个舔嘴角的小身影。
大家围坐在石桌旁,风里带着柿香、肉香和咸菜的清味。孙爷爷喝了口热汤,望着光秃秃的“双甜架”,轻声说:“霜降一到,秋就收尾了,收完这最后一批果菜,就该藏起秋实,等着过冬了。咱们巷里的日子,就像这柿子饼,经过霜打才更甜,透着岁月的踏实。”
小豆子忽然指着墙角喊:“王奶奶,咸菜腌好啦!”大家抬头望去,墙角的陶罐里装满了腌萝卜,王奶奶正用红纸封罐口,罐身上贴了张纸条,写着“霜降腌萝卜”。小豆子赶紧记下:“霜降午后,腌萝卜咸菜入罐,红纸封口,待冬月食用。”
傍晚的风又添了凉意,王奶奶把晒好的柿饼装进竹筐,放进地窖;张爷爷把剩下的柿子饼和热汤装进食盒,要给巷尾的李奶奶送去;阿乐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红通通的柿子,旁边写:“霜降午后,吃饼喝汤,柿香满巷,暖乎乎的不怕冷。”小宇把新画夹进画册,指尖拂过从“清明育苗图”到“霜降摘柿图”的二十张画,像抚摸着竹院巷一整年的丰收光阴。
巷里的日头沉得快,石板路上又起了薄霜,石桌上的余温还没散,透着淡淡的甜暖。这日子,是霜降时节摘进竹篮的红柿甜,是柿子饼里的糯,是排骨汤里的暖,是画纸上的红柿与银霜,把一秋的收成藏进地窖,把邻里的温情酿进陶罐,续着竹院巷岁岁不变的暖,候着雪花飘落、炉火正旺的冬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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