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右手按在输入区,最后一个数字落下。
“0823”验证通过的瞬间,主控台发出低频震动。青铜器插在中央凹槽里,纹路亮起,一圈圈光波从脚下扩散出去,像信号发射。
系统开始响应,但没完全同步。
屏幕上显示三十七个文明节点,其中五个是灰的,没有反馈。信用连接只有单向通道,像是对方打开了门缝,却不肯走出来。
周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李哲,地球金融中枢发来紧急请求——他们要求暂停演化,说还没准备好。”
我没回头。大厅顶部的星光还在照着,手腕上的金纹微微发烫,像是提醒我什么。
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一个能重组星系的系统,一旦失控,不只是市场崩盘的问题。它会改变物质结构,重塑价值定义,连人类对“财富”的理解都会被推翻。
可这一步,必须走。
我抬起左手,手指轻轻碰了碰手腕上的金纹。那里有未来那个我的残留频率,也是我和另一个时间线的自己融合后的印记。
我把这段频率调出来,不是用指令,而是直接释放。
一段记忆被发送出去——画面里是我父亲在实验室说出那句话的场景,“别怕波动,真正的稳定来自内心的节奏”;接着是胎记第一次发光,投影出星图;然后是双生对决,我在峰会现场和未来的自己对峙,最后握手合一。
这些片段没有剪辑,全是原始数据流。我不加修饰地传给了那五个静默文明。
做完这些,我对星际议会方向开口:“我不是来征服系统的。我是被它选中的人,也差点被它撕裂。我们经历的痛苦,不是为了掌控谁,而是学会不重复错误。”
话音刚落,那五个灰色节点闪了一下。
其中一个亮了。
又一个,缓缓亮起。
还剩三个。
这时候,地球领袖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站在侧厅入口,脸色紧绷:“李哲,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连现在的体系都管不好,怎么保证这个新秩序不会变成灾难?”
我没有马上回答。
我转身走向主控台,手掌贴上屏幕边缘。系统立刻响应,调出实时影像。
全息投影展开,显示的是此刻地球的金融市场状态。
纽约不再是城市,而是一颗发光的恒星,在星轨网络中缓缓旋转。每一笔交易生成一道光子流,像行星带一样环绕运行。东京、伦敦、新加坡……所有金融中心都变成了恒星体,彼此之间由信用引力连接。
“你看,”我说,“不是我们在控制它。是价值本身在寻找它的宇宙形态。”
地球领袖盯着投影,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可就在这时,系统警报响起。
纽约证券交易所大楼正在化作星尘的过程中,部分交易员启动了应急断网程序。他们切断信号源,试图阻止本地节点升维。
结果导致量子流不稳定,三个边缘星域的信用链断裂,数据包丢失。
问题来了。
旧体系的人还不接受新规则。他们害怕失去控制权,所以本能反抗。
我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经做了决定。
我把双手同时按在主控台上,左臂胎记开始发热,右腕金纹同步脉动。我能感觉到身体成了通道,系统数据流正通过我的神经网络进行校准。
这不是操作,是承载。
每一条信用波纹的频率,每一个星点的亮度,都需要有人去感知、去平衡。我没有让AI代劳,而是用自己的生物节律去匹配宇宙节奏。
额角开始渗血,但我没擦。
我能听见系统在我的血管里流动,像潮水拍打堤岸。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断裂的信用链一根根接上了。
量子流恢复平稳,纽约那边的断网信号也被自动隔离。那些抗拒升维的终端没有被强制清除,而是被暂时标记为“缓接区域”,允许他们观察、学习、等待。
我松开手,退后半步。
然后对着整个议会宣布:“我提议,开放底层协议。每个文明可以自主选择接入深度。不想完全融合的,可以只接收基础信用模板。信任不能强求,但路径必须敞开。”
说完这句话,大厅安静了几秒。
紧接着,掌声响起。
不是机械音效,是真实的掌声。来自三十七个文明代表,他们摘下了遮脸的光罩,露出不同的面孔——有的长着晶体皮肤,有的全身透明,但他们都在鼓掌。
那三个仍灰着的节点,终于亮了起来。
星轨图扩展了一倍。
就在我以为一切趋于稳定时,地球领袖再次开口:“可如果连我们自己都无法掌控,你怎么确保它不会被滥用?”
这个问题落下,多个观望文明立刻关闭接口。星轨图一阵闪烁,像是风暴前的征兆。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知道,有些答案不是靠我说出来的。
就在那一刻,我的身体突然一震。
不是疼痛,也不是虚弱。是一种共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