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刚收到赵叔发来的地址,我坐在车里没动。
那条信息就躺在屏幕上:老库管住城西旧砖厂宿舍三号楼。
我没回,也没走。
反而把车掉头,往公司开。
查旧账可以等,但要是家里先被人掏空了,那就什么都晚了。
会议室灯还亮着,我推门进去时,几个高管已经到了。财务总监张明坐在角落,低头看平板,见我进来抬头笑了笑,像平时一样点头打招呼。
我没理他,直接说:“今天临时召集,是因为家族的事让我想到一点——有些旧事不会自己浮上来,得有人去挖。但在那之前,咱们得先把眼皮底下的事弄清楚。”
没人接话。
我继续说:“从现在起,各部门汇报最近三个月所有大额资金流向,一笔都不能少。”
轮到财务部时,张明站起来,语气平稳地讲了一堆数据。大部分听着正常,直到他提到一笔八百多万的跨境付款。
“技术服务费,付给一家新加坡公司,叫‘新维科技’。”
我问:“这家公司做什么业务?”
“AI算法优化咨询。”
“合同呢?”
“有电子版备案。”
“谁批的?”
他顿了一下:“系统显示是CEO电子签批。”
我看他:“我从来没批过。”
他脸色没变:“可能是系统自动同步了您的权限记录,这类情况以前也有过。”
我说:“那就调操作日志。”
他笑了一下:“流程上没问题,审计也能过。”
我说:“我不是在走流程,我在查问题。”
会议暂停,我让技术部主管陈峰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陈峰坐到我旁边,打开后台系统。
他看了两分钟,低声说:“这笔操作的时间戳是昨天上午十点十七分。您那时候正在家族会所吃饭,手机定位也在那儿。”
我问:“登录IP呢?”
“境外跳板服务器,经过三次转发,最终来源锁定困难。但能访问这个审批接口的终端,全公司只有三个登记设备。”
“哪三个?”
“您的笔记本、集团安全密钥站,还有……”
“说。”
“张明的办公电脑。”
我盯着屏幕,一句话没说。
陈峰又补充:“过去七天,这台设备有十三次连接境外IP的记录,每次持续不到九十秒,像是定时上传数据。”
我让他把日志截屏保存,然后重新召集会议。
我当着所有人面问张明:“你的电脑为什么频繁连境外服务器?”
他皱眉:“不可能,我从不乱装软件。”
我说:“那你现在就把设备交出来,我们现场检查。”
他站起来:“这是私人设备,公司无权强制没收。”
我说:“你是财务负责人,所有工作终端都属于监管范围。现在不是商量。”
他脸色变了。
五秒后,他抓起包转身就走。
我说:“拦住他。”
安保人员上前,他推开人冲向电梯。
我没追,直接让陈峰调监控。
画面显示他直奔地下车库,走向最里面的车位。但他没上自己的车,而是走到一辆没挂牌的黑色商务车旁,和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说话。
我带着陈峰从消防通道下去。
还没靠近,就看见那人递出一个信封,张明接过,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U盘交过去。
我大步走过去,喊了一声:“张明!”
两人同时回头。
张明看见是我,没跑,反而站直了。
我说:“把U盘给我。”
他没动。
我说:“最后一次机会。”
他冷笑:“三十年前你爸毁我叔的厂,逼得他跳江。你现在坐在这儿谈规矩?我就拿点利息怎么了?”
我没说话。
陈峰带人从侧道包抄,把那个穿灰西装的人控制住。
我去抢U盘,张明用力一甩手,U盘飞出去,掉在车轮边。
我捡起来,攥在手里。
陈峰用随身设备快速扫描,几秒后抬头:“数据量很大,包含近三年客户资料、算法模型备份,还有供应链成本结构。”
我说:“有没有外传记录?”
“初步判断已经上传过部分文件,最后一次传输在十五分钟前,目标服务器在东南亚。”
我握紧U盘。
张明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再说话。
我让人把他带回问询室,不能接触外部通讯。
回到监控中心,我把U盘插进加密端口。
屏幕跳出警告:该设备曾连接高危网络环境,建议隔离分析。
我点了确认。
数据开始加载。
第一份文件打开,是哲远AI医疗项目的完整技术路线图,标注了所有未公开的测试节点。
第二份是ERP系统的底层权限名单,连备用管理员账户都在里面。
第三份是海外并购计划书,连谈判底线价格都列得清清楚楚。
陈峰站在我身后:“这不是一时起意,是长期渗透。他可能早就建好了传输通道,就等一个交接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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