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挂掉李昊的电话,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通话结束。我没急着锁屏,而是顺手点开内网系统,找到那份刚上传的海外子公司合规审计报告。
文件标题是蓝色的,点一下就展开。我往下拉,看到“异常访问记录”那一栏被标了黄。时间是三天前凌晨两点十七分,目标IP地址一串数字,看着眼熟。我愣了一下,把页面缩小,对比昨晚黑客攻击时留下的跳板服务器地址。
一样。
我立刻拨通陈峰的电话:“你马上过来,带上昨天日志区那个加密数据包的解析结果。”
不到五分钟,陈峰推门进来,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他坐在我对面,打开文件夹,调出两张时间轴图。“你看,这是攻击发生时财务模块的数据流向,这是备份系统里被复制的内容版本。两者匹配度百分之九十六。”
我说:“他们不是来搞破坏的。”
他说:“对,是偷东西。具体来说,是我们的客户账期模型和成本结构表。这玩意儿能直接用在竞标上。”
我点头。这种东西一旦泄露,明年几个大项目的报价都会受影响。对方能提前知道我们的底牌,还能反向推算出利润空间。这不是普通黑客干的事,是冲着商业情报来的。
“继续追。”我说,“从那个IP开始,一层层往上扒,看它最后连到谁的钱包。”
陈峰走后,我坐在椅子上没动。办公室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的声音。我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过了一遍最近有业务冲突的公司名单。宏远集团的名字跳了出来。
上次ERP上线失败,就是他们那边传出了风声,说我们系统有漏洞。再往前,孙涛被抓那天,他在宏远资本临时办公室见的人,到现在还没查清身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早就盯上我们了。
下午两点,陈峰再次敲门。
他进门就把电脑放桌上,语气有点激动:“查到了。那个加密钱包是通过三层空壳公司中转资金,最后一笔付款来自腾远创投旗下的匿名通道账户。付款时间是攻击开始前六小时,金额十二万,分三笔打款。”
我问:“有没有可能伪造?”
“不可能。”他说,“冷钱包签名验证过了,是真实交易。而且我们联系了网信办的技术支援单位,他们用链上分析工具做了穿透溯源,资金路径清晰,终点就是宏远集团关联企业。”
我把身子往后靠了靠。事情清楚了。
不是巧合,不是随机攻击,是雇佣行为。有人花钱买我们的核心数据,还特意选在系统刚上线、防御最松的时候动手。目的明确,手段专业,背后一定有内部配合。
“证据链完整吗?”我问。
“完整。”他说,“包括IP跳转路径、数据读取字段、加密包激活时间戳、资金流向图谱,还有黑客组织的聊天记录截获内容。都在这里。”
他递来一个U盘。
我插进电脑,一条条翻看。截图、日志、转账明细,全都对得上。尤其是那段语音记录,里面提到“李哲的财务模型必须拿到”,说话的人口音偏北方,语速快,像是指挥者。
我合上电脑,拿起座机拨通法务部。
“准备律师函,明天一早发给宏远集团总部。抄送网信办、市场监管总局、行业协会。附件把所有证据打包,一份不少。”
电话那头问要不要先警告一下。
我说不用。“他们敢做,就得敢认。现在谈警告,只会让他们删数据、毁痕迹。我们要的是公开回应。”
挂了电话,我又让秘书通知公关团队待命。一旦对方否认,立刻发布证据摘要,标题我都想好了——《关于宏远集团涉嫌非法获取商业机密的情况说明》。
晚上八点,办公室灯还亮着。
我正在核对诉讼材料的预览版,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北京。
我接起来。
“李总……是我。”声音有点抖,“宏远这边负责对外协调的。”
我没说话。
他咽了下口水:“那个……我们知道了。这事……确实不该这么干。资料我们都删了,没外传。愿意道歉,也愿意赔偿损失。”
我说:“现在知道错了?”
“是是是,我们太着急了。最近几个项目竞争激烈,上面压力大,底下人就想走捷径……”
我打断他:“你们走捷径,踩的是法律红线。不是一句道歉就能翻篇的。”
他急忙说:“我们可以签承诺书,公开撤回所有非法获取的信息,接受第三方监督审计……”
我还是没松口。
“晚了。”我说完就挂了。
手机放回桌面,屏幕朝下。我打开邮箱,确认律师函已生成终版,附件齐全,发送时间设定在明早九点整。
这时秘书轻轻敲了下门框。
“您还在忙?”
我抬头。
“家族委员会预备会……要安排吗?”
我没回答,只是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七点五十八分。
屏幕上,诉讼材料的PDF还开着。第一页写着标题,下面是一行小字:证据编号001至047,附卷存档。
我伸手关掉台灯。
黑暗里,只剩显示器的光映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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