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院的木屋中,寒风依旧从屋顶的破洞灌进来,卷着细碎的雪沫子,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融化成一滩滩水渍。林辰扶着福伯坐在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木床上,老仆胸口的伤势不轻,咳嗽时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呻吟。
“福伯,你忍着点。” 林辰从床底翻出一个破旧的木盒,里面装着几株干枯的草药 —— 这是他三年前冒险闯入妖兽山脉边缘采摘的,本想用来尝试修复灵核,如今却只能先用来给福伯疗伤。他小心翼翼地将草药捣碎,用仅存的一点温水调成糊状,轻轻敷在福伯的胸口。
草药的清凉感让福伯的痛苦稍稍缓解,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自身难保,却依旧牵挂着他人的少年,眼眶再次泛红:“少爷,老奴没事,倒是您…… 您身上的伤……”
林辰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的后背被林豹踩出了几道青紫的瘀痕,胸口因被摔在地上而隐隐作痛,嘴角的血迹虽已擦干,却仍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但这些**上的痛苦,远不及心中的煎熬来得剧烈。
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斑驳的土墙,目光落在木屋角落那个落满灰尘的木牌上。那是三年前父亲林啸天亲手为他雕刻的,上面刻着 “勤学不辍” 四个篆字,如今木牌的边角已经磨损,却依旧被林辰珍藏着。每当看到这木牌,他就会想起父亲温厚的笑容,想起父亲教他修炼灵元时的耐心,想起父亲被诬陷时那不甘的眼神。
“父亲……” 林辰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摩挲着木牌上的纹路,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思念与愤懑。三年了,自从父亲被关进家族地牢,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一面。每次他试图前往地牢探望,都会被林浩的人拦在外面,得到的只有嘲讽与威胁。
他至今记得父亲被带走那天的场景。那天,林家议事堂乌云密布,林浩的父亲,也就是他的二叔林震,带着一群家族长老突然发难,拿出一封所谓的 “通敌信件”,指控父亲与幽冥谷勾结,意图出卖家族利益。父亲当场驳斥,却被早已被林震收买的长老们强行压制,灵脉被暂时封印,关进了地牢最深处的密室。
而那封所谓的 “通敌信件”,林辰曾偷偷见过一眼,上面的字迹根本不是父亲的笔迹,分明是伪造的!可在林震与林浩父子的操纵下,家族中无人敢为父亲辩解,唯有三长老曾试图开口,却被林震以 “勾结叛徒” 的罪名威胁,最终也只能沉默。
“少爷,您别太担心族长了。” 福伯喘着气,轻声安慰道,“族长他吉人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的。等您…… 等您恢复了实力,一定能救出族长的。”
林辰苦笑一声,恢复实力?谈何容易。碎裂的灵核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三年来,他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却连一丝灵元都无法凝聚。他甚至怀疑,当初灵核碎裂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林浩父子为了夺取族长之位,暗中对他下了毒手!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道纤细的身影小心翼翼地溜了进来,动作轻盈得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来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着一袭素雅的淡青色衣裙,裙摆上绣着几株淡雅的兰草,虽不是华贵的料子,却浆洗得干干净净。她身形窈窕,面容清秀,柳叶眉下是一双清澈如水的杏眼,此刻正带着浓浓的担忧与急切。她的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更显温婉可人。
正是林辰的堂姐,林月。
林月是林家族长的远房侄女,父母早逝,一直由林啸天照拂,与林辰的关系最为亲近。三年前林辰落魄后,家族中唯有她,还敢偶尔偷偷来看望他。
“辰弟,你没事吧?” 林月快步走到林辰面前,目光落在他嘴角的血迹和身上的瘀痕上,眼中满是心疼,“我听说林豹他们又来欺负你了,还打伤了福伯?”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说话间,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林辰:“这里面有两瓶疗伤丹药,是我攒了好久的月例银子买的,你快给福伯用上,也给自己擦擦伤口。”
林辰接过锦盒,心中一阵温暖。在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林家,林月的关心就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驱散了些许寒意。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两瓶晶莹剔透的玉瓶,瓶身上刻着 “清瘀丹” 的字样,虽然只是最低阶的疗伤丹药,却在如今的寒院中显得格外珍贵。
“谢谢月姐。” 林辰的声音有些沙哑,“又让你破费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 林月摇摇头,蹲下身查看福伯的伤势,一边帮福伯敷药,一边压低声音说道,“辰弟,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关于…… 关于伯父的消息。”
听到 “父亲” 二字,林辰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瞬间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紧紧抓住林月的手腕:“月姐,我父亲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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