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冬日,寒风如刀,刮过林家府邸的青砖黛瓦,却在西北角一处破败院落前格外肆虐。
这是林家最偏僻的寒院,院墙斑驳,多处塌陷,院内仅有一间低矮的木屋,屋顶还破着个窟窿,寒风裹挟着雪沫子灌进去,让屋内的温度与室外相差无几。木屋中央,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衫的少年正盘膝而坐,脊背挺得笔直,仿佛要对抗这刺骨的寒冷与周遭的荒芜。
少年名叫林辰,曾是林家最耀眼的天才。三年前,他年仅十四岁便凝聚灵核,踏入凡元境三层,灵元精纯程度远超同龄子弟,被族长林啸天寄予厚望,甚至定下与青阳城第一世家苏家的婚约。可谁曾想,一场突如其来的 “意外”,让他的灵核碎裂,灵元溃散,从云端跌入泥沼,沦为整个青阳城的笑柄,被家族赶到这寒院自生自灭。
此刻,林辰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下颌线却绷得紧紧的,透着一股与处境不符的倔强。他身形单薄,因长期营养不良而略显清瘦,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漆黑的瞳孔深处藏着翻涌的巨浪,既有不甘,又有隐忍。他的手指关节因用力攥紧而泛白,掌心贴着丹田位置,那里曾是他灵核所在之处,如今只剩一片死寂的荒芜,连一丝微弱的灵元波动都难以察觉。
“咳……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冥想,林辰捂住胸口,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血痕。他惨然一笑,抹去血迹,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力。三年了,整整三年,他尝试过无数种方法,求医问药,修炼残缺功法,甚至冒险闯入妖兽山脉寻找天材地宝,可碎裂的灵核就像破碎的琉璃,无论如何拼凑,都无法恢复往日的荣光。
“少爷,该吃饭了。” 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负责照顾他的老仆福伯。
林辰起身,动作略显迟缓,长衫下摆扫过地面的灰尘,露出一双破旧的布鞋,鞋尖早已磨破,露出冻得通红的脚趾。他走到门口,接过福伯递来的食盒,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两个硬邦邦的窝头和一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连一点油星都没有。
“又是这些……” 福伯叹了口气,满脸愧疚,“少爷,库房那边说…… 说您是废人,不配享用家族资源,这还是我好说歹说才讨来的。”
林辰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面上却强装平静:“福伯,辛苦你了,有这些就够了。” 他知道,福伯在家族中地位低微,能为他争取到这些已属不易。而那些所谓的家族资源,如今都被他的堂兄林浩掌控着。
林浩,族长的侄子,三年前还是林辰的跟班,如今却凭借凡元境五层的实力,成为家族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更是处处针对林辰,恨不得将他踩在脚下。
“哼,废人就是废人,吃这些都算浪费粮食!”
一个嚣张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三个身着锦衣的少年出现在寒院门口。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壮的少年,面色黝黑,眼神凶狠,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正是林浩的头号跟班林豹。他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也是一脸的桀骜不驯。
林豹上下打量着林辰,目光落在他破旧的衣衫和食盒里的窝头,嗤笑一声:“林辰,听说你还在痴心妄想修复灵核?我看你是脑子也坏了吧!碎裂的灵核,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复原?”
另一个跟班附和道:“就是!以前你是天才又怎样?现在还不是连我们都不如!我们随便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你这个废物!”
林辰的拳头在袖中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痛让他保持着清醒。他知道,自己现在毫无反抗之力,一旦动手,只会遭到更残酷的殴打。三年来,这样的羞辱早已是家常便饭,他从最初的愤怒反抗,到如今的隐忍克制,心中的火焰却从未熄灭。
“滚出去。” 林辰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到了极点。
“哟,废人还敢发脾气?” 林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几步走到林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告诉你,林辰,识相的就乖乖给我磕三个响头,说不定我还能在浩哥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你以后能吃上口热饭。”
林辰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林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冰冷的寒意:“要磕你自己磕。”
“找死!” 林豹被彻底激怒,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朝着林辰的脸颊扇去。他的手掌蕴含着微弱的灵元,若是打实了,林辰少说也要卧床半个月。
福伯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上前阻拦:“豹少爷,手下留情啊!辰少爷他…… 他已经够可怜了!”
“老东西,给我滚开!” 林豹一脚踹在福伯胸口,老仆惨叫一声,摔倒在雪地里,嘴角溢出鲜血。
“福伯!” 林辰目眦欲裂,猛地冲上前,想要扶起福伯,却被林豹一把抓住衣领,提了起来。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天才少爷吗?” 林豹的脸上满是狰狞,“现在的你,连一条狗都不如!浩哥说了,只要你肯跪在他面前认错,承认你不如他,他就考虑让你离开寒院,去家族的杂役房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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