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打脸王 第466章 问题反思，总结经验

赵小河的手还卡在箱子边上，指尖压着那叠泛黄的纸页。他咽了下口水，没说话，只是抬头看向叶尘，眼神有些发空。

叶尘已走到大殿中央的高台上，手中握着一封信。他用手指轻轻敲了三下台面，像是在默数时间。

“把箱子抬上来。”他说。

两名弟子上前，将木箱搬上高台。叶尘抽出最上面一张纸，展开后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第一批试药的人已经服下药剂，寒髓草用量超标，三天内就会出问题。”

无人应声。有人低头盯着鞋尖，上面沾着黑泥；有人悄悄攥紧了腰间的剑柄。先前还在议论战后要喝酒吃肉的几个年轻弟子，此刻脸色已然发白。

“我们赢了。”叶尘翻过一页，继续念道，“但他们不是来抢地盘，也不是单纯为了杀人。他们在做实验——拿活人试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你们想想，下一个被下药的地方，会不会是我们的补给线？会不会是后山那几个村子？”

赵小河站起身，肩上的布条渗出一点暗红。“少主，我们刚缴获的那些草……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寒髓草’？”

“是。”叶尘点头，“还不止这些。从敌方身上搜到的记录写得很清楚，这批药材是从北边运来的，中途换了三个中转点。说明他们的计划早已开始。”

陈岩从门口走来，语气沉稳：“我们原本以为只是小股敌人偷袭，所以只派了两队人应对。现在看来，他们是故意试探我们的反应和实力。”

“所以问题来了。”叶尘坐下，指尖仍在桌面上轻叩，“为什么情报没有提前上报？为什么东线通讯中断了半刻钟？为什么我必须亲自动用灵识，才察觉敌军主力在西北方向？”

大殿里静了几息。

随后，叶尘开口：“我先说。开战前十秒，我就察觉灵气有异，但没有立刻下令调整阵型。我以为是风的影响。等确认对方布阵时，已经迟了。这是我的责任。”

赵小河一怔，连忙道：“您还道歉？要不是您看破血煞阵的关键，我那一道雷符早就打偏了！”

“可你差点打空。”叶尘看着他，“你说你延迟出手，是因为没人告诉你西边阵眼已破。那谁该通知你？传讯的人在哪？”

无人作答。

一名年轻弟子低声说道：“那天烟太浓，旗语看不见，信号灯也没亮……我们以为一切正常。”

“那就说明不正常。”陈岩接过话头，“现在的传信方式太落后，稍有干扰就中断。这次靠的是少主以灵识统御全军。下次呢？如果敌人专门针对灵识强者设伏怎么办？”

叶尘点头：“所以我们必须改变。不是将来再改，而是现在就要明白——过去的方法行不通了。”

他起身走向摆放战利品的长桌，拿起一块铜牌，上面刻着一朵花形纹饰：“夜家的人敢直接闯进来，说明他们清楚我们的部署。这不是一两天能做到的。或许有内应，也许就在我们中间。”

此言一出，众人彼此 exchanged glance。

“我不抓人。”叶尘放下铜牌，“但从今日起，所有进出驻地的人员必须每日三次报备名单。任务路线需由两人共同确认。任何未登记的储物法器，一律暂扣。”

赵小河挠了挠头：“那以后打仗还能不能痛快点？总不能一边放雷符一边写报告吧？”

“痛快的前提是活着。”叶尘回头看他，“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发现雷符威力的人？三年前就有弟子研究过连爆技法，但他写的总结没人看。后来他在一次伏击中身亡。他的笔记，至今还在档案室积灰。”

赵小河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言语。

叶尘走向另一侧，拾起一把黑剑：“但这仗也有打得好的地方。比如赵小河，三次埋伏的位置选得准，时机掐得紧，炸得敌人连逃都来不及。这种经验，不能只留在他脑子里。”

他看向文书官：“从今天起，每场战斗结束后必须召开复盘会。赢了要说清怎么赢的，输了更要讲明错在哪里。所有有效的战术，当场记录，存入资料库。”

“还有联合法术。”陈岩补充道，“五行归元阵首次实战，虽然配合慢了两拍，但最后一击的威力远超预期。尤其是火系三人联手引爆炎龙阵，七名敌人当场焚毙，连动都动不了。”

“这就是优势。”叶尘点头，“一个人再强，也敌不过十人合力。我们要做的，不是培养一个绝世高手，而是一支能协同作战的队伍。”

赵小河忽然笑了：“那我以后能不能别总冲前面？我也想多活几年。”

“你可以躲在后面炸。”叶尘淡淡地说，“只要炸得准。”

众人轻笑一声，气氛稍稍缓和。

“但我们也不能只靠炸。”叶尘收起笑意，“敌人下一步一定会变。既然他们在用人试药，说明目的并非杀戮，而是收集数据。下次来的，可能不是修士，而是被药物控制的百姓，或是携带毒素的野兽。”

“那该怎么办？”有人问道。

“知道才能防住。”叶尘手按密信，“从今日起，所有战利品不得直接入库，必须专人查验，尤其是丹药、符箓、玉简。任何人带回不明物品，必须立即上报。”

他环视众人：“我知道你们累了。这一仗打了三天，有人未曾合眼。但休息不是停下，是为了更快地站起来。今天我们指出的每一个漏洞，将来都可能救下一条命。”

说完，他走向自己的案桌，坐下提笔。

“今日所议，全部记入《战例辑要》。明日我会整理一份守则，下发各队。”

赵小河坐在角落，翻开一本雷符日志，皱眉看了许久，低声嘀咕：“我以前哪懂这些……都是乱打出来的。”

“现在懂了。”陈岩站在他身旁，“也不晚。”

叶尘低头书写，笔尖沙沙作响。他写得很慢，每一句都极为认真。

窗外天色渐暗，风吹进门缝，掀起桌上那封信的一角。

纸页微动，背面露出一行小字：

“第二批投放点拟定为水源上游，预计明夜行动。”

叶尘的笔尖，骤然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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