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从盐商崛起 第142章 京城雷动

白云观截获的密信，如同握在手中的一道雷霆。沈墨深知此物关系重大，不敢有片刻延误，立即与胡巡检商议，决定由胡巡检亲自携带密信、柳文渊画押供词以及所有关键账册证据，挑选最精锐的心腹护卫，连夜启程，秘密押送柳文渊及白云观擒获的信使，走最稳妥的路线，直赴京城！

此事已非漕运衙门能独立承担，必须面呈圣上，由最高权力定夺。

胡巡检临行前，紧握沈墨的手，神色凝重：“墨掌柜，此去京城，前途未卜。落霞镇乃至三江口这边，严禄残余势力恐会狗急跳墙，一切……就拜托你了！”

“胡大人放心，沈某自有分寸。”沈墨郑重承诺，“京城风波，系于大人一身，务必小心！”

送走胡巡检一行，沈墨立刻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他深知，严禄在宫内经营多年，党羽遍布，胡巡检的京城之行绝非坦途，而落霞镇这边，也必将迎来最疯狂的反扑。

他迅速整合手头所有力量——赵虎、观墨、以及胡巡检留下的部分可靠官兵，对柳家产业、锦绣轩、乃至之前监控过的所有可疑地点，进行了更严密的布控，同时放出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混淆视听，拖延时间。

等待的日子，每一天都显得格外漫长。

京城，紫禁城，司礼监值房。

内官监掌司严禄，一个面白无须、眼神阴鸷的中年宦官，正小心翼翼地为他干爹，司礼监掌印太监严松捶着腿。严松微闭着眼，享受着干儿子的服侍，看似平静，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心绪不宁。

“落霞镇那边……还没消息？”严松缓缓开口，声音尖细低沉。

“干爹放心，”严禄连忙躬身，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柳文渊是个聪明人，知道轻重。儿子也已派人去处理手尾，定叫他们查无可查。”他嘴上这么说，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派去白云观的信使，按理早该回报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火者（低级宦官）神色慌张地小跑进来，在严禄耳边低语了几句。

严禄脸色瞬间大变，手中的玉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了？”严松猛地睁开眼，精光四射。

“干……干爹……”严禄声音发颤，噗通跪倒在地，“落……落霞镇传来急报，柳文渊……被漕运衙门拿了！咱们派去白云观的人……也失手了！胡巡检……胡巡检带着人证物证，已经……已经快到京城了！”

“废物！”严松猛地一拍茶几，霍然起身，脸上肥肉气得不停抖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密信若落到皇上手里，你我都要掉脑袋！”

他深吸几口气，强压下怒火，眼中闪过狠毒之色：“不能让胡巡检进城！更不能让他见到皇上！立刻派人，在城外……做了他！要做得干净，像是遭了匪患！”

“是！是！儿子这就去安排！”严禄连滚爬爬地起身，眼中也满是杀机。

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胡巡检深知此行凶险，并未走官道，而是绕行小路，昼伏夜出，并且提前派出了多批疑兵混淆视线。当严禄派出的杀手在几条可能的路径上扑空时，胡巡检已经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沈墨事先提供的几条隐秘路线，悄无声息地抵达了京城西郊，并通过一位与他有旧、且对严松父子早有不满的御史，将密信和部分证据，直接递进了通政司，直呈御前！

深夜，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年轻的天子看着御案上那枚从白云观截获的细竹管、柳文渊的供词、以及那一笔笔触目惊心的私矿账目，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尤其当他看到那密信上熟悉的、属于严禄的密语印记时，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好！好一个严禄！好一个严松！”天子猛地将竹管摔在地上，声音如同寒冰，“朕的漕运！朕的矿税！竟成了尔等阉奴的私库！真是狗胆包天！”

“陛下息怒！”侍立一旁的秉笔太监和几位心腹大臣连忙跪下。

“息怒？朕如何息怒！”天子怒极反笑，“传朕旨意！即刻锁拿内官监掌司严禄，查封其所有宅邸、产业！司礼监掌印严松，暂停职务，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府门半步！着三法司会同锦衣卫，严查此案！所有涉案人员，无论官职高低，给朕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臣等遵旨！”

雷霆之怒，瞬间震动整个京城！

当锦衣卫缇骑如狼似虎地冲进严禄府邸时，这位昔日权势熏天的内官监掌司，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等待着城外刺杀的消息。看到如神兵天降的锦衣卫，他顿时瘫软在地，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

而严松府邸外，也被御林军层层包围，虽未即刻下狱，但已是瓮中之鳖。

胡巡检被秘密接入宫中，详细禀报了查案经过，尤其提到了沈墨在此案中起到的关键作用。天子听罢，沉默良久，对“沈墨”此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京城的风暴，以严禄下狱、严松被软禁为开端，迅速席卷开来，无数与之勾结的官员、商贾被牵连落马。

消息通过六百里加急，很快传回了三江口和落霞镇。

当沈墨接到京中传来的邸报时，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他知道，最危险的风暴已经过去，至少暂时，他们赢了。

赵虎、观墨等人更是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然而，沈墨的脸上却并未有太多喜色。他望着京城方向，目光深邃。

扳倒一个严禄，甚至牵连到严松，固然是大胜。但宦官集团盘根错节，真的会就此罢休吗？严松是否还有后手？而自己在这次案件中表现太过耀眼，恐怕也已经进入了某些大人物的视线，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更重要的是，那神秘的“船锚”记号，除了严禄，背后是否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风暴虽暂歇，但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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