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从盐商崛起 第141章 白云观伏

柳文渊吐露的“白云观”三字，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目标直指内官监掌司严禄，这已远超胡巡检一个漕运巡检的职权范围，甚至不是按察使司能轻易触碰的层面。

“司礼监掌印的干儿子……”胡巡检在值房内压低了声音，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墨掌柜，这……这案子已经不是我们能办的了！必须立刻密奏圣上！”

“密奏自然要奏。”沈墨神色却异常冷静，“但奏章上去，层层转递，需要时间。严禄在宫内经营多年，耳目众多，谁敢保证密奏途中不会被他截获？届时他只需提前销毁证据，或推出几个替死鬼，我们便前功尽弃。”

“那该如何是好？”胡巡检心急如焚。

“在他收到风声之前，拿到他与柳文渊、与私矿案直接勾结的铁证！”沈墨目光灼灼，“每月十五，子时，白云观香炉下留书。今天初十，我们还有五天时间！”

他迅速做出部署：“胡大人，您立刻以最隐秘的渠道，将案情（尤其是涉及严禄部分）写成密折，派绝对心腹，双线甚至三线并进，直送京城，设法呈递御前！此事关乎国本，必须冒险一搏！”

“好！”胡巡检重重点头，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至于白云观这边，”沈墨看向赵虎和观墨，“由我们来处理。我们要在下次接头时，拿到他们传递的密信，或者……抓住来取信的人！”

“白云观荒废多年，地形复杂，他们选择此地，必然有其道理。”赵虎沉吟道，“需得提前布置，不能有丝毫闪失。”

“没错。”沈墨点头，“观墨，你带几个身手最好的兄弟，今日起就潜入白云观附近，摸清所有出入口、制高点以及可能藏匿或逃脱的路径，绘制详图。赵叔，你去准备一些……特别的东西。”

沈墨对赵虎低声吩咐了几句，赵虎先是愕然，随即眼中露出佩服之色，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落霞镇表面平静，暗地里却紧锣密鼓。胡巡检的密折以不同路径悄然送出。观墨等人则化身樵夫、猎户，将荒废的白云观里里外外摸了个透，连哪片瓦松动了都记录在案。

沈墨则根据观墨绘制的详细地图，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制定了好几套应对方案。他甚至让赵虎找来了一些特定的药材和矿物，亲自调配，弄出了一些让赵虎和观墨都看不明白的“小玩意儿”。

四月十五，转眼即至。

是夜，月隐星稀，乌云蔽空，正是秘密接头的绝佳天气。子时未到，沈墨、赵虎、观墨以及数名精选的好手，早已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荒草丛生、断壁残垣的白云观，按照事先的部署，各自隐藏在指定位置，屏息凝神。

沈墨亲自埋伏在主殿残破的窗棂之后，目光透过缝隙，紧紧锁定着院中那座布满苔藓和鸟粪的石头香炉。夜风吹过，带来腐朽的木料和潮湿泥土的气息，偶尔几声夜枭啼叫，更添几分阴森。

子时正刻，万籁俱寂。

突然，观墨通过约定的虫鸣暗号传来讯息：有人接近！来自观后小路！

所有人的精神瞬间绷紧。

片刻后，一个穿着夜行衣、身形矫健的黑影，如同狸猫般敏捷地翻过残破的后墙，落地无声。他警惕地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才快步走到香炉前，蹲下身，伸手在香炉底座下方摸索着。

就在他摸到什么东西，正准备取出时——

“动手！”沈墨低喝一声！

刹那间，数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暴起！赵虎如同猛虎出闸，直扑那黑衣人！观墨则占据制高点，张弓搭箭，封堵其退路！其余高手也从两侧包抄而上！

那黑衣人大惊，反应极快，丢下刚摸到的东西，反手拔出腰刀格挡，与赵虎战在一处，刀光闪烁，劲风呼啸！他身手不凡，显然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好手，但在赵虎和观墨等人的围攻下，很快便左支右绌。

眼看就要被生擒，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似乎想要咬破口中毒囊！

“想死？没那么容易！”赵虎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刀背猛地拍在他手腕上，打落腰刀，另一只手如铁钳般瞬间捏住他的下颌，用力一错！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那黑衣人下巴被卸，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再也无法自尽。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从发动到制服，不过短短十几息的时间。

观墨上前，从香炉底座下摸出那黑衣人未来得及取走的东西——一个用油布紧密包裹、只有拇指大小的细竹管。

“公子，拿到了！”观墨将竹管递给沈墨。

沈墨接过竹管，没有立即打开，而是走到那被制服的黑衣人面前，扯下他的蒙面巾，露出一张平凡却带着戾气的脸。

“严禄派你来的？”沈墨淡淡问道。

那黑衣人怨毒地瞪着沈墨，由于下巴被卸，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沈墨也不在意，对赵虎道：“带走，仔细搜身，看看有没有其他标识或信物。小心看管，别让他死了。”

他则拿着那枚细竹管，走到一旁稍微完整些的偏殿，借着微弱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打开。

竹管里面，是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简洁的密语，依旧是那种基于《九章算术》的加密方式。

沈墨只看了一眼，便根据之前破解的规律，在心中快速换算，很快得到了明文。上面的内容让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风紧，弃线，毁迹，静默。锚。”

果然！这是“锚公”严禄在得知按察副使出事后，下达的紧急指令！命令柳文渊（或者说他这条线）放弃一切，销毁证据，彻底潜伏！

这封密信，就是严禄直接指挥、涉案的铁证！

“有了此物，再加上柳文渊的供词，足以让严禄百口莫辩！”沈墨小心翼翼地将纸条重新收好，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虽然最关键的“锚公”严禄尚未落网，但扳倒他的证据链，已经基本完整。接下来，就看京城那边，胡巡检的密折，能否顺利上达天庭了。

他走出偏殿，看着被押走的黑衣人，以及手中这枚小小的竹管。

白云观伏击，成功！一张针对帝国顶层蛀虫的大网，已经撒开。现在，只待那决定命运的……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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