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光,在山坳背风的营地里,仿佛被篝火的摇曳和伤痛的煎熬拉得格外漫长,又似乎在兄弟相依的照料中悄然流逝。
当第四天的晨光刺破薄雾,洒在熄灭的篝火堆上时,营地里的气息已然不同。
王强正龇牙咧嘴地、尝试着慢慢活动手脚。
他后背那片骇人的紫黑色淤青已经消褪了大半,转为深黄绿色,虽然看着依旧吓人,动作稍大还会牵扯着疼,但至少不再是那种深入骨髓的钝痛了。
“哎哟喂……痛痛……”他小心翼翼地扭着腰,嘴里吸着凉气,
“这黑瞎子一巴掌,真他娘的不是盖的!感觉五脏六腑都挪了位!
多亏晓哥你配的伤药灵验,不然我这条小命怕是悬喽!”
他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这三天,刘晓每天雷打不动地给他后背敷上一种黑乎乎、带着浓郁草药味的膏药,内服一种味道辛辣苦涩的药粉。
虽然难吃难闻,但效果奇佳,疼痛缓解得很快,身上也渐渐有了力气。
刘晓正在仔细检查“栗子”和“黑风”的蹄铁和鞍具,闻言头也不回地说:“在古书上学来的方子,对付跌打损伤是有些独到之处。
但你这是内腑震荡,得慢慢将养,急不得。最近一两个星期,重活累活想都别想。”
虽然刘晓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想着这全是灵泉水的功效真强。
“知道啦晓哥!惜命着呢!”王强嘿嘿一笑,试着轻轻挥动胳膊,
“就是躺了三天,浑身骨头痒痒,看你这忙前忙后的,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这三天,确实是刘晓最辛苦。
他不仅要照顾重伤的王强和大黑,还要打理营地、警戒、准备伙食,几乎没怎么合眼。
此刻他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沉稳。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帐篷角落。厚实的皮褥子上,大黑安静地趴着。
它瘦了一大圈,肋骨清晰可见,被木板固定着的前后腿还不能动弹,但胸腹的起伏平稳有力,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一些神采。
看到主人过来,它会努力地轻轻摇动尾巴,发出细微的、依赖的哼声。
刘晓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抚摸它的头顶,又将一小碗捣碎的肉糜混着掺了灵泉水的药粉的糊糊小心喂给它。
看到大黑能主动吞咽,他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这条忠勇的猎犬,总算熬过了最危险的关头。
“晓哥,大黑今天精神头好多了!”王强凑过来,羡慕地说,“你那伤药对狗也这么管用?”
“嗯,剂量减半,原理相通。”刘晓简短地回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
“感觉怎么样?能慢走一段吗?今天得去把营收了,然后把那两头熊弄回来。”
一提到那两头巨熊,王强的眼睛瞬间亮了,兴奋取代了萎靡:“能!必须能!慢慢走没问题!
那俩大家伙可是咱们的‘金疙瘩’,可不能便宜了山里的野物!”
那可是价值数万的宝贝,一想到这个,他感觉身上的伤都不那么疼了。
“好,那动作快点。你先收拾轻便东西,打捆。我去备马。记住,别逞强!”刘晓叮嘱道。
“放心吧晓哥!我保证光动嘴不动手……呃,动手指头不动胳膊!”王强拍着胸脯保证。
刘晓点点头,快步去牵马。休息了三天,“栗子”和“黑风”精神饱满。
刘晓仔细检查鞍具,尤其重点检查了拖曳用的挽具和那捆粗麻牛皮混编的拖绳、大号铁钩。
等他备好马回来,王强已慢悠悠地将零散物品归拢好了。
两人合力拆帐篷、捆扎物资,驮驮在“黑风”背上。
刘晓小心翼翼地将大黑抱起来,安置在“黑风”背上一个用软垫特意垫好的舒适位置。
“二黑,黄毛,花鼻子!警戒!”三条轻伤已愈的猎犬立刻精神抖擞地围拢过来。
“出发!”
刘晓牵着“栗子”开路,王强牵着驮着大黑和行李的“黑风”跟在后面,速度缓慢但坚定地向那片战场行去。
半个多时辰后,战场在望。两个巨大的雪堆依然矗立,边缘被风吹化,露出黝黑的熊毛。空气里还残留着极淡的血腥味。
“就是这儿了!”王强有些激动。
刘晓仔细观察四周雪地,确认没有大型掠食者的新鲜脚印,稍稍安心。“二黑,黄毛,花鼻子,散开警戒!”
“强子,你看好马,把风。”
“成!”
刘晓走到雪堆前,用工兵铲小心清理积雪,露出冻得硬邦邦的熊尸。三天冰冻,熊尸如同岩石。
他首先要解决的,是如何把这两头庞然大物运回去。
光靠马驮驮那点熊肉肯定不行,必须制作一个大型爬犁。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旁的树林,很快锁定了几棵被风雪刮倒、粗细合适的云杉和桦树。
抽出锋利的开山刀,他挑选了两根粗壮笔直、长约四米的云杉树干作为爬犁的滑橇。
又砍下几根韧性极好的白桦树枝,用火烤弯,制作成连接滑橇的拱形支架和承载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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