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喜临门酒楼二楼的VIP包间内灯火通明,只是空气中弥漫的祝寿喜气早已被一种莫名的凝重取代。
王局长指尖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一哆嗦,才后知后觉地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李局长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上好的龙井在杯中晃出细碎的涟漪。
张局长则不停地摩挲着腕表,目光频频瞟向紧闭的包间门。
刘志超夫妇已经去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市长和书记会怎么对待志超,实在让人揪心。
包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众人几乎是同时站起身。
可当看清门口那两个身影,所有人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成惊愕。
刘志超垂着头,肩膀垮得像被抽走了骨头,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官威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连抬头看人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
旁边的周洁雅更是狼狈。精心打理的卷发乱成了鸡窝,脸上的妆容花得一塌糊涂。
粉底被泪水冲出几道蜿蜒的沟壑,名贵的连衣裙裙摆沾着不知从哪儿蹭来的污渍。
她死死咬着嘴唇,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仿佛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般。
“志超?洁雅?”王局长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你们这是……怎么了?林市长和刘书记批评你了?”
他话没说完,就见刘志超的肩膀猛地一颤,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了一下。
下一秒,这位平日里还算沉稳的副局长突然捂住脸,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呜咽,那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沙哑得让人心头发紧。
周洁雅再也撑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砸在光洁的地板上:“完了……全都完了……”包间里瞬间一片死寂,只剩下夫妇俩压抑的哭声。
王、李、张三位局长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
看这架势,哪里是被批评那么简单?怕是出了天大的乱子。
刘父刘母和周父周母也急忙围了刘母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指尖冰凉:“志超,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因为之前在酒楼门口我们两个出言不逊得罪了程斌先生的老班长刘大勇夫妇,我、我被林市长停职了。”刘志超哽咽道。
包间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王局长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磕在桌上,茶水溅出了不少。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一个副局长,就因为得罪了程先生的老班长,说停职就停职?
这程先生的能力,未免也太吓人了!
李局长脸色发白,喃喃道:“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程先生看着挺随和的啊……”
张局长皱紧眉头,看向周洁雅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厌恶。
这时,只见周洁雅的弟弟周红波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身材高大,此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周洁雅的鼻子,声音都变了调:“姐!你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程斌总教官的老班长?你是不是疯了?!”
周洁雅被弟弟吼得一愣,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红波,你……你说什么?程斌总教官?”
“不是程斌总教官还能是谁?”周红波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踱了几步,“你平时不看新闻的吗?
程斌总教官是咱们江城警察局武术总教官,一级警督!
而刘大勇先生,就是程斌总教官亲口承认的老班长。
据说当年在部队,刘先生带出来的兵,个个都是尖兵!”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门外的方向:“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想巴结程先生都没机会吗?
你倒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嘲讽数落刘先生和他妻子。
你知不知道,就凭刘先生和程斌总教官的关系。
别说停你老公一个副局长的职,就算是让咱们家彻底翻不了身,也是一句话的事!”
周洁雅听得目瞪口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只知道程斌很厉害,却没想到刘大勇和程斌的关系这么深。
更没想到程先生在国主夫妇那里都有面子……她这哪里是得罪了一个普通人,分明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上,还是块烧红的铁板!
“你……你怎么不早说?”周洁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在埋怨,又像是在绝望。
“我早说?”周红波气极反笑,“我也是刚才听人议论才反应过来!
你眼睛长到头顶上了,谁的话听得进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周父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苍老的脸上满是怒色。
他指着周洁雅,气得手都在抖:“洁雅!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啊?!”
“我教你做人要低调,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能以貌取人,待人接物要留三分余地!”
周父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倒好!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仗着志超是个副局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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