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技术科的会议室里,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轻响,将桌面上摊开的证物照片照得一片惨白。陈宇捏着眉心坐在长桌主位,面前堆着三叠厚厚的资料——最上面是仓库和出租屋发现的符号照片,中间是前科人员李伟的行踪记录,最下面则是一张滨海市地图,用红笔圈出了十月中旬即将举办的三场大型活动:国际马拉松赛事、滨海湾音乐节、跨国企业峰会。
“李伟的行踪断了。”网安科的小张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西河区的便利店是10月13号晚上,买了面包和矿泉水,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手机关机,身份证没再使用过,监控也没拍到他离开市区的痕迹。”
陈宇的指尖在李伟的照片上划过,照片里的男人留着寸头,眼神阴鸷,嘴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他肯定没离开,”陈宇的声音很沉,“10月15号就是他们计划的行动日,他作为执行者,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跑掉。现在的问题是,他要去哪里搞破坏?这三场活动哪一个是目标?”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市局的老领导陪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灰色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旧皮包,眼神锐利如鹰;后面跟着的年轻人穿着休闲西装,背着笔记本电脑,看起来不到三十岁。
“陈宇,给你介绍下,”老领导指着老人说,“这位是省语言研究所的周明教授,专门研究古代文字和密码学,国内顶尖的专家;这位是周教授的学生,苏哲,计算机密码破解的高手。”
陈宇立刻站起身,快步走上前握手:“周教授,苏先生,麻烦你们跑一趟,实在是情况紧急。”
周明教授握着他的手,力道很足,笑着说:“陈队长不用客气,接到你们的电话,我连夜把手里的研究停了就过来了——能让市局这么重视的符号,我倒要看看有多特别。”
苏哲也跟着点头,打开笔记本电脑:“陈队,把你们发现的符号资料给我吧,我先做个图像比对,看看有没有匹配的加密模型。”
众人重新落座,小李将符号照片和扫描件递过去,又把仓库里发现的纸张原件放在周教授面前——纸张已经被装在透明的证物袋里,上面的倒三角形、圆形和扭曲S形符号清晰可见。
周明教授戴上老花镜,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手指轻轻点在倒三角形的符号上:“这个符号有点意思,你们看,三角形内部的三道横线,间距是相等的,圆点的位置也很规律,不是随意画的。再看这个圆形,边缘的八个短竖线,正好对应八个方向,像是某种方位标识。”他又翻到画着S形的纸张,眉头微微一皱,“这个S形的曲线很讲究,弧度均匀,两端的圆圈大小一致,里面的‘祭’和‘火’字虽然变形,但笔画结构没乱,说明绘制者对这些符号很熟悉,不是临时编造的。”
苏哲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弹出一个复杂的软件界面,他将符号照片导入系统,点击“特征提取”按钮,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串数据:“周教授,我对比了现有的加密数据库,这些符号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种密码体系,既不是凯撒密码,也不是维吉尼亚密码,更像是一种自定义的替代密码——每个符号对应一个特定的信息,可能是文字,也可能是数字或方位。”
“替代密码?”陈宇凑过去看屏幕,“那怎么破解?没有密钥的话,根本没办法对应啊。”
周明教授放下放大镜,喝了口热茶,慢悠悠地说:“别急,任何密码都有规律,尤其是这种组织内部使用的暗语,为了方便成员记忆,规律往往很简单。你们看这几张纸上的符号,出现频率最高的是倒三角形,一共出现了17次;其次是圆形,12次;S形最少,只有3次。按照语言规律,出现频率高的符号,通常对应常用的字或词,比如‘的’‘是’‘行动’‘时间’这类。”
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下倒三角形:“假设这个符号对应‘行动’,那后面跟着的圆点呢?你们看,有三次倒三角形后面跟着两个圆点,两次跟着三个圆点,这会不会是数字?两个圆点是‘2’,三个圆点是‘3’,对应行动的步骤或目标编号?”
苏哲眼前一亮,立刻在电脑上调整参数:“周教授,我可以根据符号出现的频率和组合方式,建立一个概率模型,模拟出可能的对应关系。比如,倒三角形 两个圆点,可能是‘行动2’;圆形 五个短竖线,可能是‘地点5’。”他敲击键盘的速度更快了,屏幕上出现了一排排符号和对应的推测文字,“不过需要更多的样本才能提高准确率,我们现在只有23个不同的符号组合,太少了。”
陈宇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张的电话:“老张,你在出租屋找到的那几本书,有没有更多的符号?比如重复出现的组合,或者和日期、地点相关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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