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率领两万精锐奔赴乐安之后,刘芒并未急于向盘踞济南、齐国的黄巾主力司马俱、徐和部发动进攻,反而率领剩下的四万余兵马,浩浩荡荡地转向西北,进入了与齐国接壤的北海国西南部地域。美其名曰:“扫清侧翼,稳固后方,安抚地方,筹集粮秣。”
北海国西南部,毗邻齐国,境内丘陵起伏,亦有小股黄巾活动,但更主要的是分布着数个规模不等的县城。
刘芒大军所至,第一站便是位于北海西南边境的县城——安丘县。
大军抵达安丘县境时,旌旗招展,尘土飞扬,声势颇为骇人。
安丘县令、县丞、县尉等一干官吏早已得到消息,诚惶诚恐地迎出十里之外。只见军中簇拥着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车帘掀开,一位身着锦袍、面容俊秀却带着几分慵懒和玩世不恭神情的年轻公子,在彪悍亲卫的护卫下,缓缓下车。
正是桃李候、青州牧刘备之弟——刘芒。
“下官安丘县令周谨,率阖县属吏,恭迎桃李候大驾!” 周县令躬身行礼,态度恭谨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早已风闻这位“桃李候”年少位尊,文采斐然,但在玄德公麾下核心圈内的风评却颇为微妙,似乎不少元老重臣对其颇有微词,具体缘由却无人敢深究。
这使得周谨等地方官吏在面对刘芒时,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触怒了这位让人摸不透脾性的贵胄。
刘芒懒洋洋地摆了摆手,连正眼都没多看周谨一眼,径直在亲卫的簇拥下向城内走去,随口吩咐道:“行了行了,都起来吧。本候奉大哥之命,巡狩地方,安抚百姓。赶紧安排住处,本候一路劳顿,需要歇息。对了,把县里管事的,还有那些有头有脸的士绅、富户,都给本候叫来,本候要了解了解此地的‘民情’。”
周谨连忙应诺。
入城之后,刘芒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县衙后院最宽敞舒适的院落作为行辕。稍事休息后,他便在县衙大堂召见了安丘县的主要官吏和地方豪强的代表人物。
大堂之上,刘芒高坐主位,管亥作为军中大将,陪坐一旁,脸色却不太好看。刘芒完全无视了下首一群战战兢兢的官员豪强,自顾自地品着当地进献的、算不上顶级的茶水,眉头微皱,似乎不太满意。
“周县令是吧?”刘芒放下茶杯,斜睨着周谨,语气带着几分挑剔,“你这安丘县,看起来不怎么样啊?街道狭窄,市面冷清,百姓面有菜色。你这父母官,是怎么当的?”
周谨冷汗涔涔,连忙起身躬身道:“回禀君候,下官……下官无能!近年来,境内时有小股黄巾流窜,加之赋税……百姓困苦,下官虽竭尽全力,然……然收效甚微,有负州牧厚望,有负朝廷重托!”
他说的也是实情,边境小县,夹在官府与黄巾之间,日子确实难过。
“哼!”刘芒冷哼一声,“无能就是无能,找什么借口!我看你这县令,当得也忒不清不楚!”
他话音一转,目光扫过堂下众人,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本候此次前来,一为剿贼,二为安民。剿贼需要粮饷,安民需要钱粮。尔等既食汉禄,身为地方表率,当知为国分忧、为民解难的道理吧?”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堂下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叫苦不迭。这是来打秋风、索要“孝敬”了!
周谨硬着头皮,连忙道:“下官明白!明白!君候劳苦功高,为国剿贼,安丘县虽小,亦当竭尽全力,以供军需!下官已命人准备了些许粮草、银钱,稍后便呈送君候行辕,聊表心意!”
几位豪强代表面面相觑,心中叫苦不迭。这位桃李候,看似问政,实则索贿,而且索贿的对象精准地指向了他们这些地方实力派!这是要他们出血啊!
一位姓王的豪强代表硬着头皮,干笑道:“君候所言极是!剿匪安民,保境安民,乃是我等份内之事!王某不才,愿带头捐献钱粮,以供军需!”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表态,愿意“聊表心意”。
刘芒脸上笑容更盛,似乎很满意:“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公深明大义,本候记下了。” 他随即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县尉李魁,此人负责本地治安防务,据说与地方豪强往来密切。
“李县尉,”刘芒语气陡然转冷,“安丘境内,黄巾流寇不时出没,扰害乡里,百姓怨声载道!你身为县尉,缉盗安民是你的本分!可据本候所知,你麾下兵卒懈怠,巡防不力,甚至有人举报,你与某些不法之徒过从甚密,纵容包庇!致使盗匪坐大,百姓遭殃!你这县尉,是干什么吃的?!”
李魁吓得脸色煞白,噗通跪地:“君候明鉴!下官冤枉!下官一向恪尽职守,绝无纵匪之事!实在是兵力单薄,贼寇狡猾……”
“还敢狡辩!”刘芒猛地一拍案几,对身旁的十三使了个眼色。十三会意,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卷帛书,朗声道:“经查,安丘县尉李魁,自上任以来,收受城南张氏、城西赵氏等豪强贿赂共计钱五十万,绢百匹;纵容其家丁欺行霸市,殴伤平民;遇黄巾小股骚扰,屡屡避战,虚报战功;克扣兵饷,致使军心涣散。人证物证俱在!请君候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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