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公元前 770 年,平王东迁洛邑那阵儿,整个天下的目光都盯着中原 —— 周室丢了镐京,诸侯们忙着站队,谁也没把眼皮子底下的西边当回事。可偏偏就是这片被犬戎搅得鸡飞狗跳、满是黄土的西陲之地,藏着一个日后能吞掉整个东周的狠角色 —— 秦国。这秦国的发家史,没有中原诸侯的弯弯绕,没有郑庄公那样的厚黑算计,全是靠刀枪拼、汗水泡,一步一个血印子,在西陲的烂泥里,硬是蹚出了一条称霸的路。
要讲秦国,得先从它的老祖宗说起。秦国的先祖最早是给周室养马的,因为马养得好,周孝王才赏了他们一块西垂的地(今甘肃天水一带),封了个 “西垂大夫” 的头衔 —— 说好听点是大夫,其实就是替周室守边疆的 “挡箭牌”,犬戎来了,第一个挨打的就是他们。就这么守了几十年,到了秦襄公这辈,终于等来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公元前 770 年,平王被犬戎从镐京赶出来,一路往东逃,身边没几个能打的人,眼看就要被犬戎追上。就在这节骨眼上,秦襄公带着几百号人赶来了 —— 这些人个个穿着破烂的铠甲,手里拿着磨得发亮的青铜剑,连马都是瘦骨嶙峋的,可眼神里全是狠劲。秦襄公没说废话,只对平王说了句 “大王莫慌,臣护您走”,就带着人冲上去跟犬戎拼杀。
那一战打得惨烈,秦军人数少,打不过犬戎的骑兵,就抱着犬戎的马腿往下拖,有的士兵中了箭,还咬着牙往前冲。秦襄公自己也受了伤,胳膊上被犬戎的刀划了个三寸长的口子,鲜血顺着胳膊流到手上,握剑的手都滑了。他撕下战袍下摆裹住伤口,血很快渗出来染红了布,却还举着剑朝士兵喊 “别退!退了大王就完了!”—— 直到犬戎被赶跑,他才晃了晃,被士兵扶住。平王坐在马车上,看着秦军拼命的样子,看着秦襄公胳膊上渗血的布条,心里又感动又愧疚 —— 以前他从没正眼瞧过这个 “养马出身” 的大夫,没想到关键时刻,救他的竟是这么一群人。
到了安全的地方,平王拉着秦襄公的手,当场就许了愿:“襄公啊,你救了朕,朕不能亏待你。西边的西岐旧地(今陕西宝鸡一带),本来是周室的老家,是周太王迁居、周文王起家的地方,现在被犬戎占了,你要是能把犬戎赶出去,那片地就归秦国,朕再封你当诸侯!以后你就是秦国的诸侯,能跟中原诸侯一样,来洛邑开会!”
这话说出来,秦襄公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诸侯” 啊!这俩字他做梦都不敢想!以前秦国连跟中原诸侯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现在不仅能封爵,还能继承周室的故地,就算拼了命,也得把西岐抢回来!他当即跪在地上,对平王磕了三个响头:“臣定不辱命,必把犬戎赶出西岐,为周室守好西边的门!”
从那天起,秦襄公就把 “抢西岐” 当成了头等大事。他带着秦军回到西陲,没歇一天,就开始练兵。秦军穷,没多少铠甲,就用兽皮裹身子;没多少粮食,就跟百姓一起吃野菜、啃粗粮;可练兵的时候一点不含糊,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刀、练箭,晚上还得学怎么对付犬戎的骑兵。
公元前 768 年,秦襄公觉得差不多了,第一次带兵去打犬戎占的犬丘(今甘肃天水)。可犬戎太能打了,骑兵冲过来跟刮风似的,秦军刚列好阵,就被冲散了。秦襄公看着四散逃跑的士兵,气得直跺脚,可他没放弃 —— 败了就总结教训,下次再打!就这么打了两年,到了公元前 766 年,秦军终于打下了犬戎的丰邑(今陕西西安西南)。
可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秦襄公在清点战场的时候,被一个躲在暗处的犬戎士兵放了冷箭,箭正好射中了他的胸口。他倒在地上,看着刚打下来的丰邑,嘴里念叨着 “西岐…… 西岐……”。临死前,他把儿子秦文公叫到身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别…… 别去中原凑热闹…… 中原诸侯把周天子当招牌抢,咱去了就是夹心饼…… 守好西边…… 秦国才能活……”
秦文公记住了爹的话,他不仅没像郑庄公那样刚有点势力就去中原刷存在感,连公元前 755 年周室召他去洛邑 “共商边疆事务”,都以 “西陲犬戎未平,恐离境后百姓遭难” 为由推脱 —— 他心里门儿清,中原的 “会盟” 都是虚的,不如在西陲实实在在攒家底。
公元前 762 年,秦文公把都城迁到了汧渭之会(今陕西眉县)—— 这地方是周太王早年迁居的故地,既有 “承周正统” 的象征意义,又靠汧河、渭水,土地肥沃能种庄稼,还能凭河防犬戎偷袭。迁都当天,秦文公特意摆上从西陲带来的麦种,祭祀周室先祖,对着祭坛说:“秦氏守西垂,亦承周之业,必护好这片地。” 这一手既稳住了周室,又让西陲百姓觉得秦国 “师出有名”,心甘情愿跟着他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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