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松鹤楼的松鼠鳜鱼是不是真的能跳起来?许大茂听得入了神,想起阿婆给他提到过的松鹤楼三绝---松鼠鳜鱼跳,响油鳝糊香,樱桃肉酥烂,便忍不住问道。
“哪有什么跳起来?也没外界传言的那么神!” 方强闻言立刻摆了摆手,说道,“我头回吃的时候光顾着看热闹,差点被鱼刺卡住喉咙!”
“哈哈哈!”杜远和许大茂都笑了起来。
“不过,那糖醋汁倒是挂得匀实,鱼炸得酥脆,筷子轻轻一夹,鱼肉就散成花瓣似的。” 方强边说边比划着,仿佛面前正摆着那道菜。“酸甜汁裹着热气直往鼻尖钻,倒是蛮香的。”
说到松鹤楼,不得不提一提乾隆皇帝下江南的典故。杜远推了推眼镜,“传说,他微服私访的时候吃了松鹤楼的松鼠鳜鱼,龙颜大悦,当场就赐下了金盘银盏的匾额。”
杜老师这肚子里面,怕是装着半部苏州城的历史啊!许大茂不住的称赞道。
“不过是些市井传说而已!”杜远却直摆手,我小的时候听巷子口说书先生讲,那匾额其实是苏州富商集资造的,就是借着皇帝的名头涨身价呢!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卷得拍在玻璃窗户上“啪啪”的响。三人面前的酱鸭只剩骨架了,熏鱼的油花在搪瓷盘里凝成琥珀色的蜡,映着三盏摇晃的搪瓷缸子。
“再来点!” 杜远从床底下摸出了一瓶北塔牌白酒,瓶身印着虎丘塔的剪影。
要我说啊,上海的马路宽是宽,可少了一份苏州这种小桥流水人家的烟火气。方方强抿了口酒,忽然叹息了一声,幽幽的说道。
许大茂注意到方强穿一件土黄色的布衫,袖口已经磨得发白,却洗得干干净净的。
“上海还不好啊?现在可是大城市!” 杜远眯起了眼睛,听说外滩的霓虹灯比苏州的星子还亮。他虽然是苏州人,离上海也不过百十来里路,却也从未真正的去过,听的出来,语气里都藏着几分的向往。
“老方,你是说上海的物价高?” 许大茂常年在北方跑动,对上海的印象还停留在老辈人说的“十里洋场,连这次南下也是人生的第一遭。
“可不是嘛!”方强将搪瓷缸子往桌子上一放,“我表姐就嫁到上海虹口,她老是说上海虹口的一根油条要五分钱,比苏州的要贵上两分钱!”
“他们住在石库门的房子,我的感觉就是冬凉夏暖的,雨天漏雨,晴天晒得慌。” 方强一撇嘴,“我之前去过一次,偏偏那些的老坐地户还整天把阿拉上海人挂在嘴边,好像住进石库门就成了皇帝老儿似的。”
哈哈哈!许大茂笑得呛了口酒,哪有自己人这样说自己人的?你不是上海人啊?
我老家是淮阴的。方强挺直了腰板,眼里闪着骄傲的光,和咱们的总理是老乡!
“你牛!我是真心的羡慕你啊!” 许大茂由衷的羡慕着,他受何大江的影响很深,内心也是发自肺腑的敬爱着我们的总理。
“一根油条五分钱?确实有点贵了。” 许大茂听完也是摇摇头,“我们四九城国营食堂的油条也才三分五一根!”
“有些老辈人,平常就爱讲究个‘体面’,也不是上海一个地方的特色了。” 杜远笑着插话,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在家里,哪怕住得再拥挤,吃得再糙,出门也要穿得笔挺,头发抹得锃亮。这叫穷讲究。”
“我之前听人说过,包括四九城在内,还有我们苏州,都有一些这样的现风气的。” 杜远对许大茂看了看,“老许,你说是的吧?”
“嗯,只要不是提笼架鸟的那些爷,其他的都还好了。” 许大茂点头叹息,也是无语了,这已经根深蒂固了。
我倒听我小叔说过,上海的发展机遇大得很,未来肯定是国际性的大都市。许大茂端起酒杯,目光穿过窗外的夜色,苏州也是如此,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国际性的大都市?方强挑了挑眉毛,咱老百姓,还是先吃饱穿暖再说吧!我现在每月粮票油票都算计着用,月底剩半张油票,还能换两斤鸡蛋呢!他掰着手指在算账。
说到底,还是时代不同了。杜远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大口。我小的时候,苏州城里还有人在河边洗马桶的,上海再挤再贵,那也是一风水块宝地,外面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呢!
“老杜你说的也对,就像老许,一听说对方是四九城过来的,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方强心里不得不承认,大城市的经济,教育,方方面面比地方强得不是一点半点的。
不管上海,苏州还是北京,老百姓的日子总归是往前奔的。许大茂散了一圈烟,就像老方说的松鼠鳜鱼,哪怕鱼刺卡喉,那糖醋汁挂得匀,鱼肉散成花瓣,吃着也是香的!
四九城的胡同,也有宽有窄,四合院里面同样的也要晒萝卜干吃的。许大茂想起了南锣鼓,大爷们也爱在老槐树下摆棋摊,这倒和苏州的水巷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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