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南苑农场的家属区,风里已经飘来炖肉的香气。许大茂在前面一把掀开棉门帘,何雨晴正蹲在灶前添柴,铁锅里“咕嘟”冒热气的炖菜香味混着柴火味直往鼻尖钻。
“妹啊,今儿个炖的啥?” 许大茂也不客气,凑过去掀开锅盖,黄澄澄的土豆块裹着油花,排骨炖得脱骨了,让人馋涎欲滴的。“老远就勾我肚子里的馋虫了!”
“大茂哥,这个锅里是土豆炖排骨。” 何雨晴抹了把额角的汗,笑出两个酒窝。“那边还有新收的二荆条,一会给你炒鸡蛋。”
“边儿去。” 许大茂搓搓手往灶前凑,被傻柱一把拽住后领。“别让哈喇子落锅里了。”
“大茂,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傻柱领着许大茂到了边上的小仓库里面,从里面抱出一个红漆的木箱子。
“什么好东西?神神秘秘的!” 许大茂好奇的问道。
“自己看!”傻柱拍去浮尘后掀开了盖子,顿时传来了一股的香味。
许大茂小心翼翼的捧出个黄釉土陶瓶,瓶身缠着红色飘带,瓶口封着软木塞加红胶帽,彩色外壳上印着“钓鱼台国宾馆”特供标识。
“嚯,红卫牌。” 许大茂眼睛都笑没了,他轻轻的触摸瓶身。“好东西啊,好东西!”
“算你识货!这酒当年可是凭票供应的。” 傻柱得意洋洋的笑道。“我托了好几层关系,才弄到的。不是兄弟你来了嘛!必须喝点好的。”
“那是!真不愧是铁瓷儿!”许大茂嘿嘿的笑道。
“哥,小菜都齐活了。”这时候满军过来了,看到许大茂也热情的打了招呼。
堂屋里面,桌子已经排开了。油炸花生米,蒜拍黄瓜,凉拌猪头肉,酱牛肉还有糖拌西红柿。林晓棠也拿了一瓶红酒,女士们也要喝点的嘛!
“还得是柱子懂我!这好酒就得配花生米和猪耳朵!” 许大茂搓着手直乐。
秦京茹环顾四周,堂屋正中间挂着领袖的画像,下面摆着一张条柜,上面有座钟,两头一对梅瓶,里面还插了腊梅。墙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家子的照片。
秦京茹到了家里才知道,傻柱家的两孩子也都不在家,在东不压桥胡同爷爷奶奶家呢。
“哥!嫂子!你们先吃。菜都一会就齐活!” 何雨晴系着花围裙从厨房里面出来了,手里端着刚炸好的炸藕盒。“还有红烧鱼,小鸡炖蘑菇,凉拌白菜心,还有我新学的大乱炖!”
“雨晴的手艺可是跟咱爸学的。” 满军端着凉拌白菜心跟在后面,“保准你们吃了还想吃!”
“那可不嘛!” 傻柱笑着一举大拇指。“我妹这手做菜的手艺啊,早把哥给比下去喽!咱都一块儿坐这儿吃,菜慢慢儿上,咱边吃边聊,多乐呵!”
“哥,你也不怕大茂哥笑话!” 何雨晴招呼大家一块落座,周佳玉勤快的已经把青花瓷酒杯给摆上了。
“今儿个,咱哥几个得喝个一醉方休。” 傻柱对许大茂和满军说道。“说说这些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
“得嘞,您请呐!”许大茂轻轻的一拍桌子,端起青花瓷酒杯跟傻柱碰了个响,“我也到这里躲个清净了,好好的掰扯掰扯,这四合院里的那些个鸡毛蒜皮的事情。”
“大茂哥,您可是工人宣传队的队长,威风凛凛的。” 何雨晴开了一个玩笑,“您啊!不找别人的麻烦就算好的了?”
“嗐!雨晴你这张嘴,可真是刀子似的!” 许大茂笑着摇头,却也没恼。“要说怕吧,还真有点儿。又是院里街坊的,阎解娣下乡那事儿,我还真的下不去手。”
“怎么个意思?”傻柱不明就里的问道。
“前院,阎大爷家的阎解娣,柱子你还记得吧?” 许大茂随手发了一支烟给傻柱和满军。
“这话说起来,也就是几天前的事情。” 许大茂边说边摇头。“现在上面要求适龄的待业青年都要上山下乡,街道办会议,小叔也说了这是大政方针,我们必须坚决执行。”
“这个我知道,我们南苑也接收过知青的。” 傻柱点点头,“解娣,这也到岁数了?”
“可不?” 许大茂端起杯子,和满军碰了一下。“居委会的张大妈前去动员,中院的钱飞,包括后院的刘光福都主动报名了,也算支持工作了不是?”
“嗯,都是一个院子住着,既然支持,那就适当的照顾一下。” 满军也是这样考虑的。
许大茂没说话,竖起来一个大拇指,表示赞同。
“可是,阎解娣下乡不配合,老阎家还是百般的推诿。”秦京茹插话了。“把张大妈气的要死,大茂也气得够呛!”
“后来,阎解娣和她哥阎解旷一块被分到陕北了。大茂还是念及了旧情,也算兄妹俩没有分开,相互有个照顾吧?” 秦京茹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按阎家人的性格,只怕还在说着大茂的不是,是吧?”傻柱笑了笑,“这个尿性他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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