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纸塞回信封,珍重地收入胸口,张译对着满院爷爷收回来的轻鸿宗各位前辈的尸骨拜了三拜。
爷爷是为了轻鸿宗而死,前辈们也是为轻鸿宗而死,在轻鸿宗诸位前辈安息之前,他不管是张译还是萧轻鸿,都会继续走完前辈们没走完的这条路。
走出张记饭馆,谢清就近找了一个面摊坐下。
“老板,要四碗阳春面,二两的。”探钰高声呼喊。
“好嘞,客官稍等。”
朱雀城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四千年的时间足够人们忘记许多事。
谢清双手交叠放在桌面,面向街道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四千年前,朱雀城是随处可见修仙小辈,他们都是轻鸿宗精挑细选的天之骄子,心中满是除魔卫道的远大志向,他们做过最出格的事,也只是悄悄溜出宗门偷懒。
那一个个惊才绝艳的小辈们,就这么淹没在时光里,她竟没看到他们成为一方大能,坐镇在九州各地。
想着,谢清重新掏出授神令,她将灵力注入令牌中,空中浮现出一片金色字体,上面都是一个个人名。
几乎全是谢清耳熟能详的,甚至有很多已经黯淡掉的。
授神令,是谢清一件意外获得的传承神器,传承天道意志,挑选出心性出色修为高深的人,将名字记录在其中,那人在飞升之时就会得到天道眷顾。
是一本凡间的封神榜。
其实世间能够飞升者寥寥无几,即便谢清没有入山的时候,也不超过百人,后来更是没听说过有人飞升成功的。
轻鸿宗灭门,以及云月门和缥缈宗的消失,恐怕就是为了这授神令。
否则何至于要大动干戈,消灭三个顶尖仙门。
“口粮,你在想啥?”年糕蹭到谢清身边,贴着谢清的手腕趴下,他将爪子按在授神令上,空中只有谢清看得到的字便消失不见。
手背幼兽茸毛细软的触感,让谢清沉重的心情好转少许,她捏捏幼兽的小耳朵:“没想什么。”
“我不信,你都入神了。”年糕被触碰到的耳朵敏感地撇了撇,他十分自来熟地抱起授神令往嘴里塞。
上次被谢清灵剑崩掉牙后,这次他留了个心眼,没有完全用力。
看着香香脆脆的令牌,和把灵剑一样,坚硬无比,怎么都咬不动。
年糕将令牌边缘咬了一圈后张大嘴,准备直接往嘴里塞。
就这么一个小小令牌,他咬不动还能吞不下吗?
谢清用两根手指夹住令牌边缘,甩了甩上边的口水:“不说了嘛,不要什么都往嘴里塞。”
“我可不是什么都往嘴里塞。”看着令牌到谢清手中,年糕眼中闪过遗憾,“狗妖还吃屎呢,我就不吃。”
说完,小妖兽十分嘚瑟。
谢清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总是低着头的董安头压得更低了,肩膀微不可察地颤了两下。
朱雀城的阳春面没有元庆村镇上的好吃,少了些许属于穷苦百姓的朴素,却也没有曾经朱雀城的鲜活劲儿。
谢清只尝了两口就没了胃口,剩下的都被年糕拖走。
在他们低头吃面时,街道上忽然陷入喧闹,喧闹中伴随着刺耳尖锐的丧乐。
谢清顺着声音看去,是一支长长的仪仗队,穿着丧服抬着一口红色的木棺。
送葬的队伍是从东街过来的,城民见到仪仗立马恭恭敬敬地退到街道两边,给他们让行。
“客官,诸位麻烦往后撤一撤。”面摊的老板摊位外边的桌子有一张占到了街道边缘,他立马上前挪动桌子,提醒客人避一避。
客人倒也配合,立马就端着碗起身后退。
很快仪仗队就到了面前的位置,队伍的丧乐震耳欲聋,抬棺的人都戴着一副脸白色的面具,十分诡异。
他们夹在中间的棺材更是与丧葬队伍格格不入,不仅棺材是大红色,棺头棺尾更是贴着双字喜。
“这是干什么?”避让的城民都挤在街边,探钰好奇地询问身侧站着的妇女。
妇女脸上露出少许忌讳。
“姑娘是刚到朱雀城吗?这都是三四个月的事了。”
“城主不是有两个女儿吗?之前有一个流落在外,前几个月刚刚被找回来,这不后来又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
“这两姐妹啊,就为了争夺这门亲事大打出手,找回来那位小姐手脚不干净,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害死了二小姐。”
“今日啊,就是二小姐出殡的日子。”
“听说死得可惨了,五脏六腑都被掏空,皮肤皱巴巴的,像是遇到了大妖。”
“辛儿!”忽然,仪仗队的前方出现一个骑着白马,穿着红色喜服的青年。
他一脸慌张地拦下送葬队,拉住缰绳,整个人慌慌张张,几乎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辛儿!”
“对不起,都怪我来晚了,都是我不好!”
“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
“江少爷,请你离开,今日是二小姐出殡的日子,你让小姐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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