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士的事情虽然平息了,但给整个团队提了个醒。随着客流量的增加和客人背景的复杂化,单纯依靠标准化服务和耐心解释,并不总能解决所有问题。有时候,需要更高层面的介入和更独特的手段。
这天下午,万大春正在合作社的临时办公室,和赵婷、狗蛋一起审核二期民宿的详细预算。一个前台服务员急匆匆地跑来,脸上带着焦急和委屈。
“万医生,婷姐,狗蛋哥,你们快去‘竹韵’院看看吧!那位张先生,又……又发脾气了,把小王都给骂哭了!”
几人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狗蛋眉头一拧:“又是那个张老板?他不是昨天才因为觉得床垫太硬闹过一回了吗?怎么又来了?”
赵婷一边起身一边快速说道:“这位张先生是开建材厂的,据说生意做得不小,是县里王科长介绍来的。入住这两天,已经提了好几次意见了,不是说院子里有鸟叫吵,就是嫌送的药茶苦,要求换咖啡。”
万大春没多说什么,沉着脸站起身:“我去看看。”
“竹韵”院外,已经围了几个闻声而来的服务员和附近院子的客人,都探头探脑地往里看。院子里,一个身材微胖、穿着POLO衫、腕戴金表的中年男人,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训斥着一个低头抹眼泪的年轻女服务员小王。地上,还扔着一个打翻的茶盘和碎裂的茶杯。
“……你们这是什么服务?啊?我说了要龙井!龙井!你给我端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一股子药味!是想苦死我吗?还有,这茶杯这么烫,你想烫掉我一层皮是不是?什么破地方!要不是给王科长面子,谁稀罕来你们这穷山沟!”
张老板越说越气,手指几乎要戳到小王的鼻子上。小王只是个十**岁的村里姑娘,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瑟瑟发抖,只知道哭。
“张先生。”万大春平静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张老板闻声转过头,看到万大春,气焰依旧嚣张:“你就是负责人?来得正好!你看看你们这服务员!笨手笨脚!连杯茶都端不好!还有,你们这什么药膳,根本就不是人吃的东西!我要退房!立刻!马上!”
万大春没有立刻回应他的咆哮,而是先走到小王身边,温和地说:“小王,你先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
小王如蒙大赦,哽咽着说了声“谢谢万医生”,赶紧跑了出去。
万大春这才将目光转向张老板,眼神平静无波,既没有讨好,也没有愤怒,仿佛在看一个……病人。他没有接退房的话茬,也没有为服务员辩解,而是上下打量了张老板一番,忽然开口道:
“张先生,您最近是不是经常感觉口干舌燥,尤其是夜里?而且,腰部时常酸软无力,两边肋骨下面偶尔会有隐痛,对不对?”
张老板正准备继续发难的话,猛地卡在了喉咙里。他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换上了一丝错愕和惊疑。“你……你怎么知道?” 他这些症状确实有段时间了,以为是应酬多、喝酒伤肝,也没太当回事。
万大春没有回答,继续平静地说道:“我看您面色暗滞,缺乏光泽,说话时中气虽足,但底子发虚。伸舌头我看看?”
张老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诊断”搞懵了,下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嘴,吐出了舌头。万大春只是扫了一眼,便点了点头:“舌质偏红,苔薄黄而干。张先生,您这是肝肾阴虚,兼有湿热内蕴之象。长期饮酒、熬夜、饮食肥甘厚味所致。若不及时调理,进一步发展,恐怕会对您的肝脏造成实质性损害,甚至影响……”
他顿了顿,没有说出那个词,但眼神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张老板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做建材生意,应酬多是常态,肝区偶尔不适他自己也知道,但被万大春如此直白、精准地点出来,甚至暗示了严重后果,他心里顿时有些发毛。钱财固然重要,但健康才是根本啊!
“万……万医生,您看……我这个,严重吗?”张老板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敬语,之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大春见他态度转变,语气也缓和了一些:“现在还不算太严重,但必须引起重视,改变生活习惯,并进行针对性调理。我们民宿的药膳,比如枸杞猪肝汤、茵陈蒿茶,本身就有清利湿热、滋养肝肾的功效,味道虽然不如浓茶烈酒刺激,但对您的身体是有益的。您觉得药茶苦,正是因为体内湿热较重,对苦味敏感。”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茶盘碎片,继续说道:“至于服务员,年轻经验不足,手脚毛躁,烫到了您,是她不对,我会批评教育。但张先生,怒伤肝。您刚才大发雷霆,肝火更旺,于您的病情雪上加霜。退房小事,但您的身体是大事。既然来了,不如安心住下,让我根据您的情况,为您搭配几顿调理的药膳,再给您开个简单的方子,回去坚持喝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如何?”
这番话,既有专业的诊断,又有真诚的关怀,还给了对方一个体面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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