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焦黑的风凰羽在触碰到沈念掌心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它不再黯淡无光,而是从内部焕发出温暖的金红色光芒,如同一颗在灰烬中重新跳动的心脏。
行止屏住呼吸,看着那片羽毛在女儿手中微微颤动,随后化作点点流光,融入她的掌心。就在这一刻,沈念双眼中交织的鎏金与清明之间,仿佛被打开了一道记忆的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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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的视野被一片炽烈的光芒淹没。
当她再度能视物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浩瀚的星海之中。远处,星辰诞生又湮灭,星云如轻纱般旋转。这不是她所知的任何地方,而是宇宙初开时的景象。
“这里是记忆的源头。”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沈念转身,看见一位身着羽衣的女子,她的容貌与母亲沈璃有七分相似,却更加古老,周身流转着创世之初的气息。
“初代凤凰…”沈念喃喃道,她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天地间第一只凤凰,却在血脉深处认出了她。
初代凤凰微笑着点头,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时空,看见沈念体内那两个挣扎的灵魂。
“孩子,你以为神与魔从何而来?”她轻声问道,不等沈念回答,便挥手展开一幅宏伟的画卷。
沈念看见,在时间开始流动之前,世界本是一片混沌的能量之海。而后,这能量之海逐渐分化,清轻者上升为神性,重浊者下沉为魔性,两者如同阴阳,共同维系着世界的平衡。
“最初的神与魔,本是一体同胞,如同光与影,缺一不可。”初代凤凰的声音带着古老的回响,“神性赋予世界秩序与形态,魔性则给予世界活力与变化。没有魔性的制约,神性将导致万物僵化;没有神性的引导,魔性则会陷入彻底的混乱。”
画面转换,沈念看见最初的神明与魔神并肩而立,共同塑造着初生的世界。山川在他们手下隆起,江河随着他们的指引流淌,生命在他们共同的祝福下萌发。
“这种平衡持续了无数岁月,直到分歧产生。”初代凤凰叹息道。
沈念看见,一部分神明开始追求绝对的秩序,认为魔性的不可控是对世界的威胁;而一部分魔神则厌倦了约束,渴望完全的自由。裂痕逐渐扩大,最终演变为战争。
“行止与墟渊,便是这古老战争中的两个缩影。”初代凤凰指向画面中两个年轻的身影——一个是她熟悉的父亲,另一个则是眼神桀骜的魔神,两者的面貌都比现在年轻许多,却已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墟渊并非生来邪恶,正如行止并非绝对正义。他们各自代表着世界的一个面向,却在漫长的争斗中忘记了最初的平衡。”
沈念感到心中震动,她看向那个被称为墟渊的年轻魔神,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纯粹的毁灭**,而是对自由的渴望,对束缚的反抗,以及…深藏的孤独。
“所以…我体内的两种力量…”沈念迟疑地开口。
“不是诅咒,而是礼物。”初代凤凰走近她,伸手轻触她的额头,“你是千年不遇的容器,能够同时容纳神性与魔性。这不是行止的阴谋,也不是墟渊的算计,而是宇宙自然的选择,是平衡重归世界的希望。”
记忆的洪流更加汹涌地涌入沈念的意识,她不再抗拒,而是敞开心扉,接纳这古老的知识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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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隙中,行止紧张地注视着女儿的变化。
沈念闭上双眼,周身的气息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左眼流下的血泪早已干涸,右眼的鎏金色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两种极端的力量在她体内流转,却不再激烈冲突,而是如同两条河流,开始尝试交汇。
“这是…沈璃的羽毛带来的变化?”行止敏锐地察觉到转机。
他不再犹豫。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能是唯一能拯救女儿、同时化解危机的时刻。
行止双手结印,周身神力澎湃而出。这一次,他不再保留,将三千年修行的本源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血玉珏中。那枚传承自上古的玉珏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一颗小太阳,照亮了整个裂隙。
“以血为引,以心为契,三重羁绊,缚!”
行止的声音在神力加持下如同雷霆,血玉珏中射出三道不同颜色的光带——代表神性的银白,代表凤凰血脉的金红,以及代表魔神之力的暗金。
这三道光带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温柔的丝线,缠绕上沈念的身体,将她包裹其中。光带穿梭交织,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茧的表面流转着三种颜色的纹路,美得惊心动魄。
“不!你不能这样做!”墟渊的声音从光茧中传出,却已不如先前那般强势,反而带着一丝恐慌,“这种束缚…这是创世之初的法则力量!”
行止面色苍白,持续输出神力让他几乎虚脱,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这不是束缚,墟渊,这是救赎。对你,对念念,对这个世界都是。”
光茧内的挣扎逐渐平息,三种颜色的光芒开始真正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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