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珠宝箱,箱子更小却更精致,都带着黄铜锁扣:
“一、二……八十箱!”他点开其中一箱,里面铺着红色绒布,摆满了珠光宝气的物件——金镯子、银项链、翡翠玉佩、珍珠耳坠,还有镶着红宝石、蓝宝石的发簪和胸针,甚至有几盒切割整齐的钻石,在空间里折射出耀眼的光,
“八十箱珠宝,光这满箱的老坑翡翠、南洋珍珠,就比黄金银元还值钱!”
算完总数,他猛地睁开眼,脸上是藏不住的狂喜,差点把船桨甩出去。
四百箱!不多不少,6000两黄金、6万块银元、80箱珠宝,正好对应他刚才匆匆收进空间的所有木箱,一分不差。
沈知言撑着船,强压着内心的狂喜与激动,在迷宫般的芦苇荡中穿梭。他不敢走主航道,专挑人迹罕至的浅水岔道,乌篷船像一尾灵活的鱼,悄无声息地滑行。
直到确认绝对安全,身后再无任何追踪的迹象,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完全放松。
回到荒岛水湾时,已是后半夜。月色朦胧,水波不兴。
三个女孩竟都未睡,提着灯笼焦急地等在岸边,看到船影,立刻飞奔过来。
“先生!”
“您可算回来了!”
看到沈知言平安归来,三人悬着的心才落回肚子里,但立刻又被他身上未来得及完全清洗的血迹和疲惫中带着一丝亢奋的神情吓了一跳。
“先生,您受伤了?”春桃眼尖,声音带着颤音。
“没事,不是我的血。”沈知言摆摆手,跳上岸,迅速将船缆系好,低声道:“回去再说,动静小点,春桃帮烧两锅热水,我泡个澡先。”
回到家里,沈知言反手将门栓插好,屋内只点了一盏灯芯如豆的油灯,光线昏黄却足够温暖。
春桃立刻钻进厨房,麻利地生火烧水,锅灶里柴火噼啪作响,水汽渐渐弥漫开来。
夏荷和秋菊则紧张地围着沈知言,看着他脱下那件沾着暗红血迹和泥污的粗布外衣。
“先生,真的没事吗?”夏荷小声问,眼神里满是担忧。
“没事,都是别人的。”沈知言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但眉宇间残留的戾气和疲惫却瞒不过细心的夏荷。
他接过秋菊递来的湿布,仔细擦拭着脸颊和脖颈上干涸的血点,温热的水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很快,春桃提来两大桶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倒入卧室那个厚实的杉木浴桶里,然后兑换冷水中和温度。浴桶深且宽大,足够一个成年男子舒展开身体。
“先生,水好了,您快泡泡,解解乏。”春桃轻声说着,又往水里撒了一小把她晒干的艾草叶,淡淡的草药清香飘散开来。
沈知言点点头:“你们也累了,先去歇着吧,我这里自己来就行。”
三个女孩互看一眼,知道先生需要独处静一静,便乖巧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却都没走远,守在堂屋里,竖着耳朵留意着里间的动静。
沈知言脱去剩余的衣物,踏入浴桶。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住全身,驱散了夜行的寒意和厮杀后的冰冷。他缓缓沉入水中,只留头部在水面,闭上眼睛,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热水浸润着每一寸肌肤,舒缓着过度紧张的肌肉。艾草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安抚着躁动的神经。
但脑海中,刚才常德城小院里的血腥画面却不受控制地闪现——匕首刺入咽喉的触感、温热血浆喷溅的黏腻、尸体倒地的闷响、金属碰撞的脆鸣……他猛地甩了甩头,将脸埋进水里,试图用窒息感驱散这些影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也是为了活下去……乱世之中,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他在心中默念,既是解释,也是安慰,更是一种自我坚定。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已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只是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这乱世,终究是在他身上刻下了更深的印记。
他仔细清洗着身体,特别是双手,指甲缝里的血污被一点点抠出,混入水中,淡开一丝丝浅红。他知道,有些痕迹,光靠水是洗不掉的。
泡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水温渐凉,沈知言才起身,用干燥的粗布巾擦干身体,换上一身干净的棉布内衣。整个人感觉清爽了许多,疲惫感消退大半,只是精神上的倦怠仍需时间平复。
他拉开房门,看到三个女孩都坐在堂屋的矮凳上,显然一直在等他。炉子上温着一碗姜茶,正冒着丝丝热气。
“先生,喝碗姜茶驱驱寒。”春桃连忙端起碗递过来。
沈知言接过碗,姜茶的辛辣温热顺着喉咙滑下,暖意直达四肢百骸。
他看着眼前三张写满关切和依赖的小脸,心中最后一丝躁动也平息下来。这里,才是他需要守护的净土。
他坐在炉边,示意她们也坐下,声音低沉而清晰:
“常德城现在乱得像一锅粥。果党败局已定,正在做最后的疯狂,抢钱、抓人,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刚才路上看到的、听到的巡逻艇,就是他们在做最后的转移和搜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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