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象征敌袭的角号在朔方城头吹响。
得知敌袭的元黎华,迅速奔上城头向外望去。
“汉军?”
那面绣着漆黑色「汉」字大旗映入眼帘时,元黎华的脸色变得异常沉重。
他粗糙的手掌按在城垛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扫过城下那片如潮水般铺开的汉军阵列,玄色铠甲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长枪兵列成密集的方阵,骑兵则勒着躁动的战马,马蹄在黄土地上反复碾出浅坑,连风中都裹着兵刃的凛冽气息。
“将火炮抬上来!”
“装填弹药,准备御敌!”
伴随一声声军令在朔方城头下达,各级鞑靼士兵手忙脚乱开始搬运军械至城头。
二十多门从罗斯大炮迅速搭在了城头上,铜制炮身泛着暗沉的光,炮口斜指天空,像一头头蛰伏的巨兽。
鞑靼炮兵们赤着胳膊,将圆球形的铸铁弹丸塞进炮膛,又用长杆捣实火药,硫磺与硝石的刺鼻气味迅速弥漫在城头。
上千名火铳手半蹲在垛口后,火铳枪管架在木架上,枪口对准城下,各自嘴里叫骂着不堪入目的话。
三千弓弩手则分列两侧,箭矢搭在弓弦上,手指紧扣,只待号令下达。
城墙外,萧旻巡视一圈列好的军阵,凝望远处朔方城,心中默默盘算着此战的风险。
他身披亮银色鱼鳞甲,甲片碰撞发出细碎的脆响,腰间佩剑的剑鞘上镶嵌着七颗铜钉。
身后四千步骑严阵以待,二十门旧历四十三年铸造的开山炮已在阵前架起,炮架深深钉入泥土,炮身被士兵们用粗布擦拭得锃亮。
参将王贲策马来到他身侧,声音压得极低:“大人,据初步估算,城头鞑靼守军足有六千,
城高池深,火炮数量与我军相当,且居高临下占尽地利,强攻恐伤亡惨重。”
萧旻抬手按住头盔,目光掠过城头隐约可见的鞑靼旗帜,语气坚定:“朔方乃河套枢纽,
拿下它,就可以结束这场战争,传令,火炮齐射,先轰开缺口!”
军令如山,迅速传遍汉军阵列。
炮手们动作迅速,将火药从油纸包中倒出,小心翼翼填入炮膛,再将弹丸推入,最后用烧红的烙铁抵住火门。
“点火!”
随着一声暴喝,二十门火炮同时喷出橘红色的火舌,轰鸣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烟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日。
铁铅混合的弹丸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奔朔方城头而去,途中竟有几枚擦着空气,烧得微微发红。
元黎华在城头看得真切,厉声喝道:“开炮!给我回击!”
鞑靼士兵早已做好准备,火门被点燃的瞬间,二十多门罗斯重炮同样轰鸣作响,炮身因后坐力向后滑出数尺,撞得城墙上的砖石纷纷碎裂。
两股弹雨在空中交汇,有的弹丸相互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碎片四溅,有的则擦着彼此的边缘,继续向前飞去。
“轰!”
一枚汉军的弹丸正中城头的一座敌楼,木质结构瞬间被撕裂,瓦片与横梁如雨般坠落。
“呃啊~”
躲在里面的三名名鞑靼士兵来不及惨叫,便直接被埋在废墟之下,锋利的尖木刺穿他们躯体,鲜血顺着砖石的缝隙缓缓渗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紧接着,又有几枚弹丸击中城墙,石屑纷飞,城墙上出现了数个深浅不一的坑洞。
其中一枚更是击穿了垛口,将一名正在装填火炮的鞑靼士兵拦腰打断,内脏与鲜血喷溅在旁边的炮身上,那名士兵的上半身还在不停抽搐,下半身却早已没了动静。
但鞑靼的火炮也并非全是摆设,一枚重弹直接砸进汉军的火炮阵列,瞬间将一门火炮炸得粉碎。
裂开的碎片像刀子一样横扫四周,一名炮手当场被削去了头颅,鲜血喷得老高,尸体轰然倒地,眼睛还圆睁着,仿佛还没从火炮轰鸣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旁边的一名士兵被弹片击中了大腿,鲜血汩汩流出,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失血过多,重重摔倒在地,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很快便被后续涌来的士兵踩在脚下。
“火铳手,放!”
元黎华见火炮对射未能完全压制汉军,立刻下令火铳手出击。
上千名鞑靼火铳手同时扣动扳机,火绳燃烧的“滋滋”声不绝于耳,铅弹如密集的雨点般射向汉军阵中。
汉军士兵纷纷举起盾牌格挡,铅弹击中盾牌的木响声此起彼伏。
噗呲~
“呃……”
但有的盾牌被直接击穿,铅弹嵌入士兵的身体。
士兵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和肠子从伤口不断涌出,很快便在地上积成了一小滩,令人观之胆寒。
萧旻见状,眉头紧锁,对王贲说道:“传令步军冲锋,贴近城墙,让他们的火炮失去作用!骑兵从两翼迂回,牵制城头的火力!”
王贲领命而去,挥舞着手中的令旗,高声喊道:“步军冲锋!骑兵迂回!”
汉军步军听到号令,举起长枪,结成密集的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朔方城发起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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