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奥林匹克体育馆,今晚被誉为“流动的银河”。
三万名观众手中的荧光棒将夜空染成了诡异的紫红色。红毯上,镁光灯疯狂闪烁,快门声连成一片,如同无数只机械昆虫在鸣叫。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焦躁的汗味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火药味。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娱乐圈一年一度的狂欢盛典。
但在某些人眼里,这是一座精心布置的刑场。
体育馆穹顶之上的猫道里,几个身穿维修工制服的人正蹲伏在阴影中。他们手中没有扳手,只有长焦镜头和改装过的麻醉发射器。他们的耳麦里,没有任何杂音,只有冷冰冰的指令流。
“A区确认,视野良好。”
“B区确认,信号屏蔽网已预热。”
“目标尚未出现。重复,目标尚未出现。”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那个纯白色的房间里。
巨大的屏幕墙将金曲奖的现场画面分割成数百个小方格,从舞台中央到后台厕所门口,无死角覆盖。数据流如瀑布般刷屏,分析着每一个进出人员的面部微表情。
“心率正常,瞳孔正常,无异常携带物。”电子音机械地汇报着。
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坐在皮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他一定会来。”男人的声音没有起伏,“精神崩溃的人,往往对‘谢幕演出’有着病态的执着。只要他拿出任何数据存储设备,或者试图在麦克风前说出任何关键词,立刻切断全场电源,执行清除程序。”
“明白。”
……
后台休息室。
江离穿着一身铆钉皮衣,正在做俯卧撑。他的胸肌充血膨胀,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毯上。
“燃哥,我紧张。”江离一边喘气一边说,“外面那帮人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歌手,像是在看一个即将爆炸的煤气罐。”
陆燃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正对着镜子整理领结。他今晚穿了一套深蓝色的丝绒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是个斯文败类。
“紧张什么?”陆燃慢条斯理地把一块方巾塞进胸前口袋,“你只是去唱首歌,又不是去炸碉堡。”
“可你不是说……”江离停下动作,咽了口唾沫,“今晚要干大事吗?”
“大事是大人的事,小孩只管唱歌。”陆燃站起身,拍了拍江离的肩膀,“去吧,把那首《提线木偶》唱好,这就是你今晚唯一的任务。”
江离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转身冲向舞台入口。
陆燃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
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U盘,没有引爆器,甚至连手机都没带。
只有一张薄薄的获奖名单信封。
“这就是所谓的‘轻装上阵’吧。”陆燃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希望能把那帮老古董吓出心脏病。”
舞台上,灯光骤然熄灭。
几声刺耳的吉他失真音划破黑暗,紧接着,一束苍白的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江离像个被束缚的囚徒般跪在地上,嘶哑的嗓音瞬间引爆全场。
“谁在操纵我的手脚——”
“谁在窃听我的心跳——”
“割断它!就在今宵!”
这首歌的歌词充满了攻击性,每一句都像是扇在某些人脸上的耳光。
现场观众疯狂尖叫,但在VIP席位上,几位娱乐公司的大佬脸色却极为难看。他们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眼神频繁地飘向四周的安保人员。
而在大洋彼岸的白色房间里,灰西装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首歌的数据波段不对劲。”他低声说,“查一下歌词里是否藏着暗码。”
“正在分析……未发现暗码。这只是单纯的情绪宣泄。”
一曲终了,江离大汗淋漓地退场。
主持人走上台,笑容有些僵硬:“感谢江离带来的精彩……呃,震撼的开场。接下来,我们将颁发年度最佳作曲人奖。有请颁奖嘉宾——星火娱乐,陆燃!”
这个名字一出,现场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嘘声和欢呼声混杂在一起的怪异声浪。
陆燃,这个近期处于舆论风暴中心的男人,这个被传言“精神失常”的疯子,终于露面了。
升降台缓缓升起。
陆燃站在光柱中,双手插兜,姿态慵懒得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他甚至还要闲心地抬起头,朝着穹顶方向挥了挥手。
猫道上的“维修工”瞬间扣紧了扳机。
“目标锁定。”
“注意他的右手!只要拿出东西,立刻射击!”
陆燃迈开长腿,走向舞台中央的立式麦克风。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某些人紧绷的神经上。
十米。
五米。
三米。
白色房间内,数据流疯狂报警。
“目标心率平稳,每分钟72次。过于平稳,不符合精神崩溃特征。警告!可能注射了某种镇定剂或拥有极强的反侦察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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