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依旧沉睡在百草堂最深处的静室,呼吸微弱却平稳,如同风暴过后疲惫不堪的港湾。然而,围绕着她与萧云澜带回的惊世秘辛,玄霄门内部却早已暗流汹涌,各方势力反应不一。
吴管事的窥伺与狂喜
玄霄门执事房深处,那间终年弥漫着阴冷与陈旧纸张气息的斗室内。
吴管事枯瘦的手指正神经质地敲击着桌面,焦躁与贪婪几乎要从他那浑浊的眼中满溢出来。数月前,他通过那尊觅血炉感应到温雅气血骤然攀升至一个令他疯狂的程度后,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边加紧联系外界黑市筹措那些阴私物件,一边疯狂打探着任何可能与温雅外出任务相关的消息。
然而,随后的一切却仿佛石沉大海。温雅所在的那支队伍竟似人间蒸发,连带队的金丹执事都重伤而归,语焉不详,只道遭遇恐怖空间裂缝,弟子尽殁。这个消息曾让吴管事如遭雷击,险些道心失守——完美的炉鼎、突破的希望,难道就这么没了?!他二十年的谋划,岂不成了一场空?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和暴戾吞噬之时,今日,一则极其隐秘、却如同炸雷般的消息,通过他暗中收买的一个负责外围杂役的弟子,悄然传递到了他的耳中。
温雅回来了!
但紧随其后的信息,却让他先是愕然,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扭曲的狂喜猛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重伤濒死!修为跌落至炼气期!昏迷不醒!
“噗……呵呵……哈哈哈……”吴管事先是难以置信地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如同夜枭般嘶哑难听的低沉笑声,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而微微颤抖起来。
“炼气期……炼气期!好!好得很呐!”他枯瘦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潮红,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他兴奋地在斗室内来回踱步,之前的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算计和贪婪。
“完美炉鼎……气血虽衰,但那本质未变!甚至……甚至因其曾达到过那般强大的境界,其气血精元虽总量大跌,其‘质’或许反而更显精纯?更何况,她还昏迷着……毫无反抗之力!”
这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最佳时机!一个虚弱到极致、毫无自保能力、却又蕴含着无比珍贵本源的炉鼎,就躺在百草堂里!这比他之前预想的任何强掳或陷阱方案都要完美千百倍!
然而,狂喜之后,冰冷的现实迅速涌上心头。百草堂守卫森严,尤其是现在,那温雅和萧云澜显然已成为宗门高层重点关注的对象,不知多少双眼睛暗中盯着那里。他一个外门执事,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和机会靠近。
更何况,丹阳长老那个老东西明显在力保她,刑堂似乎也在调查……此刻若是贸然动手,无异于自寻死路。
“不能急……不能急……”吴管事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深吸了几口气,眼神变得越发阴鸷狡猾,“必须要等……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他走到暗格前,取出那枚漆黑的传讯符,神识飞快刻录:
“目标已现,身负重伤,修为尽失,陷入昏迷。然戒备森严,暂难下手。‘货物’暂缓交付,但需备妥,随时待命。密切关注百草堂动向,若有守卫松懈或转移之机,即刻报我!”
讯息发出,他脸上的贪婪之色愈发浓郁,仿佛一条嗅到了血腥味的毒蛇,终于等到了猎物最虚弱的时刻,缓缓缩回阴影之中,吐着信子,耐心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温雅的昏迷与虚弱,对宗门而言是一场变故,对他而言,却是一场即将降临的、期盼已久的饕餮盛宴。只是他并不知道,那沉睡的猎物体内,隐藏着的不仅仅是珍贵的“炉鼎”之资,更有一个来自异世、历经生死淬炼的冷静灵魂,以及一个足以搅动天下风云的惊天秘密。
刑堂的审视与疑虑
刑堂深处,暗室无光。
刑堂长老面沉如水,听着麾下“暗刃”的初步回报。
“迷雾幽谷深处空间结构极不稳定,残留魔气浓度远超记载,确有大规模空间崩塌痕迹。发现数处疑似上古阵法残骸,风格古老,非本界常见流派。”
“然,未发现直接证据指向‘界门’或大规模魔族近期活动迹象。温雅、萧云澜所述之‘石殿’、‘时晷盘’等关键地点与器物,暂无踪迹可寻。”
长老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玄铁桌面,发出令人心悸的嗒嗒声。
“继续查。扩大范围,动用‘问心镜’,复查所有当日幸存弟子之神魂记忆,确保无误。对温雅…重点关注。其修为跌落,道基却未全毁,太过蹊跷。是否有被魔族秘法侵蚀或控制的可能,需彻查。”他的声音冰冷而苛刻,带着执法者固有的多疑。在确凿证据出现前,怀疑是一切调查的起点。一道无形的、充满审视的目光,已然投向了百草堂那间安静的病房。
丹阳峰的权衡与回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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