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门,丹阳峰,百草堂。
浓郁的药香几乎化不开,其间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和一种空间撕裂后残留的、若有若无的奇异能量波动。两间相邻的顶级疗伤静室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温雅躺在玉榻之上,依旧昏迷不醒。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风中残烛。数位丹阁长老围在榻前,神色无比严肃。为首的白须长老手指虚按在她的腕脉之上,精纯温和的木系灵力缓缓渡入,仔细探查着她的状况,越是探查,眉头皱得越紧。
“怪,真是奇怪!”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惊疑不定,“道基……竟真的未曾彻底崩毁?五行轮转之象虽微弱紊乱,却依旧维持着最基本的平衡,仿佛被一种极其精妙的力量强行护住了最后一丝本源。但这经脉……多处撕裂,灵力枯竭,神识损耗更是惊人!更有一股奇异的时空之力盘踞其中,不断侵蚀生机……修为……唉,确已跌落至炼气圆满之境。”
另一位长老检查着温雅带回的物品——那枚紧紧攥着的兽皮卷轴,他尝试以神识探查,却被一股混乱却坚韧的能量阻挡,不由骇然:“这……这卷轴上残留的能量……并非单纯的灵力,更像……更像是……”
“是时光与空间混乱交织的痕迹。”白须长老沉声道,收回了手,“她究竟经历了什么?竟能伤至如此地步,却又诡异地保住了道基根本?速取‘九转还魂丹’化入灵液,先稳住她的心脉神魂!再以‘五行蕴神香’温养其道基,不可擅用虎狼之药,需徐徐图之!”
另一边,萧云澜的静室内,气氛同样紧张。他虽保持着清醒,但情况同样不容乐观。他**的上身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最深的一道几乎可见骨骼,残留的魔气与空间裂缝的切割之力仍在不断阻碍着伤口的愈合。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闭目凝神,竭力运转功法,导引着长老渡入的灵力修复己身。
一位专精炼体的长老检查着他的伤势,尤其是其金丹,面色凝重:“剑气反噬极重,金丹之上已现细微裂痕,显然是超负荷催动了远超极限的力量。更麻烦的是,其剑心似有震荡之象,恐是心神损耗过度所致。需以‘磐石固元丹’稳定金丹,辅以‘冰心凝魄露’安抚剑心,外敷‘生肌续骨膏’处理体表创伤。恢复起来,怕是比那女娃更耗时日。”
静室的门被无声推开,一股锐利无匹、仿佛能切割空气的气息悄然涌入,让正在疗伤中的萧云澜猛然睁开了眼睛。
来人一身玄色道袍,身形挺拔如松,面容看上去约莫四十余岁,双鬓微染霜色,眉宇间仿佛蕴藏着无尽锋芒,只是一眼,便让人觉得眼球刺痛,不敢直视。他正是萧云澜的师尊,玄霄门天枢峰峰主,执掌宗门剑修一脉的凌绝真人,一位修为已达元婴初期的剑道巨擘。
凌绝真人目光如电,瞬间落在萧云澜身上,扫过他身上的累累伤痕和那金丹上的细微裂痕,冷硬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周身那几乎要压抑不住的锐利剑气,却让旁边的疗伤长老都感到一阵心悸。
“师尊。”萧云澜挣扎着想行礼。
“躺着。”凌绝真人的声音如其人,冷硬简洁,不带丝毫冗余情感。他一步上前,并指如剑,指尖吞吐着凝练到极致的剑芒,却并非为了攻击,而是轻轻点在了萧云澜的丹田之处。
一股浩大精纯、却又带着无比锋锐之意的剑元力小心翼翼地探入萧云澜体内,迅速游走一圈。凌绝真人的眉头越皱越紧。
“胡闹!”他冷哼一声,收回手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剑元透支,金丹受损,剑心震荡!是何种敌人,逼得你动用如此搏命之术?!”他的目光锐利如剑,直刺萧云澜,等待一个解释。他深知自己这个徒弟心性坚韧无比,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萧云澜面对师尊的质问,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低声道:“弟子……别无他法。为求生路,亦为……带回至关重要的消息。”
“消息?”凌绝真人目光微凝。
就在这时,掌门召集高层议事的钟声悠扬响起,穿透重重禁制,传入了静室。
凌绝真人深深看了萧云澜一眼,丢下一个玉瓶:“服下,‘剑魄凝元丹’,固本培元,稳住你的剑心。待为师回来再说。”说罢,身形一晃,已如剑光般消失在静室内。
……
玄霄殿,宗门重地。
掌门玄玑真人端坐首位,面色沉凝如水。下首左右,分别坐着刑堂长老、丹阳峰主、天枢峰主凌绝真人、青霖峰主等一众宗门核心高层。殿内布置了重重隔音禁制,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郑铎执事正躬身汇报,详细描述了发现两人的经过以及萧云澜最后那两句话。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萧师侄与温师侄伤势极重,尤其是温师侄,修为……已跌落至炼气期。”郑铎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和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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