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灭世凶兽,在她所经之处,只余下纯粹的、暴烈的毁灭。林家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她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她的利爪每一次挥击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龙尾扫过便是筋断骨折。她不再有任何保留,沉寂了太久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肆意奔腾、咆哮。
一个士兵试图从侧翼用炼金弩箭偷袭,上官甚至没有回头,覆盖鳞片的龙翼猛地一扇,狂暴的气流直接将那人卷上高空。她随即冲天而起,利爪精准地抓住了在半空中惊恐惨叫的士兵,然后以流星坠地之势,带着无可阻挡的动能,朝着地面狠狠砸下。
“轰——!!!”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地面剧烈震颤,被硬生生砸出一个直径数米的巨大坑洞,烟尘混合着血雾冲天而起。而当烟尘稍稍散去,坑洞底部显露出的,并非只是破碎的石板和泥土,而是闪烁着惨白灯光、布满了各种精密仪器和培养槽的,如同某种生物实验室的金属结构。
与此同时,林晚照与林凤眠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林凤眠手中紧握着一柄装饰华丽的短刀,刀身上闪烁着淡绿色的淬毒光泽,他如同困兽般奋力抵抗。他的言灵、他的格斗技巧,在林晚照那如同暴风骤雨般猛烈、精准且冷酷无情的刀势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林晚照的每一次挥刀,都带着积压了十七年的恨意与决绝,刀风凌厉,逼得他节节败退,身上已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以为你就没有罪吗?!”林凤眠披头散发,状若疯魔,发出了凄厉到变调的尖叫,试图用最后的言语作为武器,刺向林晚照的内心,“你手上就干净吗?!你杀过多少人?!看看现在!看看上官杀的那些人!里面难道就没有被蒙蔽、被驱使的无辜者吗?!你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他试图用所谓的“共业”和“良心”来束缚林晚照,让她产生动摇,让她感受到那虚伪的“良心谴责”。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冰冷的、不带丝毫情绪的:
“呵呵。”
以及,随之而来更快、更狠、更致命的刀锋。
寒光一闪。
“噗嗤——!”
林凤眠格挡的短刀被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大力量荡开,他持刀的整条右臂,从肩胛处被“狱劫”齐根斩断!断臂带着喷涌的鲜血飞向空中,短刀“哐当”落地。
巨大的痛苦和瞬间的空门大开,让林凤眠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嚎,身体失去了平衡。
林晚照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斩断的不是生父的手臂,只是一截碍事的枯木。她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手腕一送!
“噗——!”
狱劫那狭长冰冷的刀身,毫无阻碍地、彻底地刺穿了林凤眠的左胸,精准地捅穿了他的心脏。
林凤眠的惨嚎戛然而止,他瞪大了眼睛,黄金瞳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急速黯淡下去,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透出的刀尖,又看向女儿那冰冷如霜的脸。
林晚照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将刀拔出。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前后两个伤口狂涌而出,林凤眠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但这,并非终结。
就在林凤眠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模糊的视野中,看到林晚照手腕以一种超越肉眼捕捉极限的速度,疯狂震动、挥斩。
唰唰唰唰唰——!!!
并非一道,而是十三道!
十三道凄冷到仿佛连时光都能冻结的刀光,如同跨越了漫长痛恨岁月的复仇之魂,瞬间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刀光闪过。林凤眠僵立在原地,下一刻,他的身体如同被推倒的积木般,沿着那十三道刀痕碎裂、崩解,化作一地无法辨认的、被彻底“杀死”了存在意义的碎块。
连一丝完整的血肉都未曾留下。
林晚照持刀而立,微微喘息着,黑衣下摆在血月与满地狼藉中猎猎作响。她看着地上那摊代表着旧日权力与罪恶终结的污迹,眼中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平静。
上官解决了最后几个敢于靠近的士兵,庞大的龙躯踏着血泊走来,熔金的竖瞳安静地注视着林晚照。
庭院内外,一时只剩下火焰噼啪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属于林家的、更加混乱的声响。
清算,远未结束。地下实验室的暴露,预示着这场风暴,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林晚照甩了甩狱劫刀身上的血珠,归刀入鞘,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她抬头,望向天空中那轮依旧高悬的、不祥的血月,轻声自语,仿佛在对谁宣告:
“该结束了……也该开始了。”
林晚照站在那被上官暴力撕开的实验室巨坑边缘,冰冷的视线扫过下方那如同蜂巢般排列的、浸泡在幽绿色营养液中的培养舱。每一个舱体内,都禁锢着一个扭曲的、半龙半人的怪物,它们有的尚在沉睡,有的似乎感知到了上方的杀戮与血气,正不安地扭动、撞击着强化玻璃,发出沉闷而痛苦的嘶吼。这些,是林家权力与野心之下,最丑陋、最残酷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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