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绝妙!”
邹普胜忍不住击节赞叹,
“此言直指乱世生存之核心!提出此策者,真乃大才!
朱元璋能得此良策,确非侥幸!”
张必先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脸上满是凝重。
但赞叹过后,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巨大的疑问:
如此机密的核心战略,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而且听起来,殿下对此策的理解颇为深刻?
难道太子在朱元璋身边安插了极高层次的密探?
还是说……太子殿下本身就具备如此深远的战略眼光?
邹普胜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殿下……此等机密要策,您是从何得知?莫非……”
陈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光顾着显摆后世知识,忘了这茬了。
他赶紧打了个哈哈,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又略带神秘的表情,含糊其辞地解释道:
“这个嘛……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不重要!朱元璋虽严密,但其势力膨胀如此之快,其行事自有脉络可循。
孤也是综合各方讯息,反复推敲,才隐约窥见其背后有此纲领。
再者,观其行止,前期隐忍不发,专注经营应天,不正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体现吗?”
他这个解释,巧妙地将情报分析和个人洞察结合起来,既避免了暴露穿越者的身份,又顺势抬高了自己的智慧形象。
果然,邹普胜和张必先听了,虽然仍有些将信将疑,但更多的是对太子“明察秋毫”的敬佩。
殿下能从纷繁复杂的现象中总结出对手的核心战略,这份见识,已然远超常人!
“殿下明鉴万里,臣等拜服!”
两人齐声说道。
陈善见成功转移了话题,心中稍定,便顺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朱元璋以此策成功,那我等新败之余,是否也应效仿?
暂且去掉帝号,只称汉王,示弱于天下,转移各方势力的注意力。
让他们先去争斗,我等则暗中‘高筑墙,广积粮’,坐山观虎斗,以待时机?”
这个想法,出自一个刚刚经历惨败的势力领袖,听起来似乎颇为理智和务实。
然而,邹普胜和张必先听完,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脸色一变,连忙出声反对。
“殿下,万万不可!”
邹普胜首先开口,语气急切,“此一时,彼一时也!
朱元璋的‘缓称王’,是在其势力弱小、尚未暴露于天下之时所用的韬晦之计。
而如今我大汉,先帝已然称帝数年,疆域广阔(虽新败损失大片),名号已传于四海。
此刻若殿下主动去帝号,绝非韬光养晦,而是自毁长城,示敌以弱啊!”
张必先也紧接着补充,分析得更为透彻:
“殿下,去帝号有三害!其一,内部离心!
先帝刚逝,殿下若急于去帝号,在将士臣工看来,乃是畏惧朱元璋,自降身份。
势必导致人心离散,以为殿下无守成之志,刚刚凝聚的士气将顷刻瓦解!
其二,外部轻侮!天下诸侯,尤其是朱元璋,不会因我去了帝号就放松警惕。
反而会认为我已无力支撑帝业,是软柿子,更会争先恐后前来攻打,以求瓜分土地人口!
届时,我等想‘高筑墙’亦不可得!其三,名分尽失!
帝号一去,我等与张士诚、方国珍等割据势力何异?
再无大义名分号召旧部、吸引贤才!”
邹普胜总结道:
“殿下,如今之势,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唯有高举汉室旗帜,坚定称帝之心,方能凝聚内部,震慑外敌!
若学朱元璋‘缓称王’,恐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未得其利,先受其害!
先帝……确实是走得急了点,但木已成舟,我等只能在此基础上,寻求破局之道,绝不可自乱阵脚!”
陈善听着二人条理清晰、切中要害的分析,背后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他发现自己确实想简单了!
穿越者的知识有时候也是一把双刃剑,生搬硬套而不考虑具体历史情境和现实条件,差点就犯下大错!
真是被便宜老爹陈友谅的“冒进”给坑了,但现在擦屁股的只能是自己。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自嘲道:
“是孤思虑不周了。多谢太师、丞相点醒。
如此说来,这帝号非但不能去,还得尽快堂堂正正地继承,以安人心?”
“正是!”
邹普胜和张必先异口同声,“登基大典,宜早不宜迟!
需办得隆重,以示殿下正统,大汉国祚绵延!”
陈善点了点头,认可了他们的判断。
既然无法低调隐藏,那就只能高调硬抗了。但他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既然无法学朱元璋韬光养晦,那我等该如何应对眼下群狼环伺的局面?
尤其是朱元璋,必然不会给我等太多时间。”
邹普胜捻须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缓缓说道:
“殿下,既然我们学不成朱元璋隐藏自身,那为何不反其道而行之,想办法让其他人也隐藏不了,或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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