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顺着发梢往下滴,吴佩云抹了把脸,牙齿不受控地打颤。她刚想开口,喉咙却干得发疼,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咳——”沈临猛地呛出一口水,趴在地上直喘,“这江比军营的障碍池脏多了。”
谢昭正蹲在岸边,手里捏着那块进水的缓存芯片,指尖用力刮着表面锈迹。他没说话,但眉头拧得死紧,显然数据读取不顺。
林小满抖着手从防水袋里掏出照片,可纸面已经泡得发白,边缘卷曲,只能依稀看出一点轮廓。“完蛋……关键证据成糊了。”
陆承靠在水泥墩上,右臂还搭着吴佩云的肩膀,刚才一路游过来,他几乎把她半个身子托出水面。现在他呼吸沉而慢,脸色有点发青,估计是体力耗尽了。
吴佩云咬牙,意识一动,手镯微温。搪瓷杯出现在掌心,盛着半杯清亮泉水。她先递给陆承:“喝点。”
他摇头:“你先。”
“别客气了,都快冻僵了。”她直接把杯子塞到他手里,“我种地的命硬得很。”
陆承顿了顿,低头喝了口。泉水入喉,一股暖流从胃里散开,连指尖都慢慢回血。他抬头看她一眼,没说话,但眼神松了些。
沈临接过杯子时哼了声:“你这水该不会是加了兴奋剂吧?上次喝完我半夜梦见自己在种番茄。”
“爱喝不喝。”吴佩云抢回杯子,又给谢昭和林小满各喂了一口。
灵泉流转,几人精神渐稳。谢昭忽然抬手,把自拍杆拆了,抽出里面的微型电源线,接在缓存芯片边上。一阵滋啦声后,屏幕闪出一行字:
【坐标定位:南京基因研究所旧址】
【加密文件包解压完成】
【密钥一:基因共鸣体已就位】
“南京?”林小满瞪眼,“咱们刚从上海跳江,现在又要跑跨省旅游?”
“不是旅游。”谢昭盯着那行字,“是任务起点。”
沈临站起身,甩了甩湿透的外套:“所以咱们天才科学家,你是打算靠一张破芯片,摸黑去挖三百年前的老地窖?”
“我知道路。”谢昭声音很平,但眼神亮得吓人,“那地方……我梦见过。”
吴佩云看着他,忽然觉得手腕一热。空间里的银叶幼苗轻轻晃了晃,像是回应某种召唤。
他们搭了辆半夜跑活的绿皮出租车,司机听着《春天的故事》,油门踩得飞起。车内暖气坏了,五个人挤在一起,靠体温互相取暖。林小满缩在角落,抱着自拍杆当抱枕,迷迷糊糊睡着了。
天快亮时,车子停在一片荒地前。远处一栋塌了半边的灰楼立在雾里,墙皮剥落,爬山虎缠得像网。
“到了。”谢昭推门下车。
研究所大门早就塌了,铁栅栏歪在地上,像被谁狠狠踹过一脚。他们从侧墙翻进去,里面走廊塌了一半,天花板吊着电线,风一吹就晃。
“红外系统还在运行。”谢昭抬头看了眼角落的探头,“老式脉冲扫描,每三十秒扫一次。”
“三十秒?”沈临冷笑,“我十五秒就能把电路烧了。”
他说完就蹿上墙,匕首插进配电箱节点,手腕一转,火花“啪”地炸开。探头瞬间熄火。
陆承走到一堵断墙前,横梁压得只剩一人高。他深吸一口气,肩膀顶上去,肌肉绷紧,硬生生撑出个入口。
吴佩云跟在他后面钻进去,刚落地,手腕又是一震。这次不是预兆,而是空间里的灵泉水突然翻涌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
实验室主台布满灰尘,键盘碎了一角。谢昭擦掉屏幕上的灰,输入一串数字,手指停顿了一下,才按下回车。
终端亮了。
泛黄的日志投影浮在空中:
【实验编号Z-07:生命方舟启动协议】
“需集齐三份密钥——守卫生物识别码、研究员基因序列、能源核心共振频率。缺一则系统自毁。”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若未来之人重启此系统,请以血为引,以信为证。】
谢昭盯着那行字,呼吸变轻。这不是程序设定,是遗言。
“所以……”沈临靠在门框上,“我们仨,一个是保安,一个是技术员,一个负责发电?”
没人笑。
吴佩云走到一面墙前,那上面有个手掌大小的识别区,黑色金属盘,边缘刻着“S-Lin”三个字母。
“这是要指纹验证。”谢昭说。
沈临往后退了半步:“等等,我可没说我愿意试。”
“你不想知道吗?”吴佩云回头看他,“那天在交易所,你护我的动作,和一百年前一模一样。这不是巧合。”
“可我不是他。”沈临声音低下来,“我不知道前世干了啥,也不知道值不值得信。”
话音刚落,吴佩云手腕一烫。
“哗——”
一股细流从她袖口滑出,竟是灵泉水自行溢出空间,在墙上蜿蜒流淌。水流贴着墙面爬行,勾勒出一枚清晰的拇指印,纹路分明,边缘微微发金。
所有人都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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