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金液还停在地板上,像颗不肯落地的星子。吴佩云盯着它,手腕一沉,玉镯忽然轻轻震了一下——不是预警,倒像是被什么牵动了。
“走。”她收起搪瓷杯,声音压得低,“信号指向交易所,咱们没时间在这儿看露珠发呆。”
沈临从墙边直起身,匕首在指间转了个圈:“行啊,种地的带队,咱这就去闯金融圈。”
谢昭已经拆开自拍杆后盖,正把几根导线接进袖口的小装置:“三分钟干扰窗口,别指望我还能撑更久。”
林小满把防水袋塞进裤兜,举着杆子晃了晃:“录着呢,万一你们谁帅过头,我也能剪个爆款。”
陆承没说话,只是抬手看了眼手表。表盘黑着,但他指尖在表面划过一道弧线,像是在确认某个早已刻进肌肉记忆的路线。
四人顺着通风管道爬出育苗室,外头夜风卷着尘土往楼道里灌。远处中关村的霓虹灯还亮着,红一块绿一块,照得废墟像个老旧游戏场景。
他们搭了辆顺风黑摩的,司机戴着墨镜听邓丽君,油门踩到底也不问去哪儿。沈临坐在后座,悄悄把匕首卡进鞋帮,冲前面喊:“师傅,您这车能漂移不?”
“小伙子,”司机头也不回,“我这车连交警都追不上。”
二十分钟后,上海证券交易所大楼出现在视野里。玻璃幕墙映着江面反光,像块巨大的冰。B2层有盏长明灯,幽幽地亮着。
“就是那儿。”林小满指着监控画面,“信号源在冷存储区,但今晚有内部审计,巡逻队每十五分钟一圈。”
“十五分钟?”沈临咧嘴,“我三分钟就能把系统扒光。”
“你闭嘴。”谢昭推了他一把,转向陆承,“你当年怎么进的?”
陆承盯着主入口的旋转门,眼神有点远:“走员工通道,B1停车场,绕消防梯下去。那时候……我每天凌晨两点来调数据。”
“现在几点?”吴佩云问。
“十一点五十二。”林小满报时。
“还有八分钟关门。”谢昭点头,“够了。”
他们从侧巷摸到地下层,谢昭启动干扰器,走廊摄像头瞬间雪花一片。沈临撬开通风栅栏,四人钻进夹层,匍匐前进。
爬到主控室上方时,吴佩云忽然停住。
下面亮着灯。CRT显示器泛着绿光,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操作台前,西装笔挺,袖扣闪着冷光。他手指敲击键盘的节奏极稳,一下接一下,像在打某种密电。
吴佩云屏住呼吸。
那人的侧脸轮廓清晰,下颌线条和现代陆承一模一样,只是更瘦,眼神更狠。他左手腕上戴的机械表,表壳纹路竟和陆承现在的能源核心外壳如出一辙。
“是他。”她低声说,“年轻时候的你。”
陆承没应声,只是死死盯着那个背影。
那人正在操作一笔股份收购,屏幕上跳动着“承天投资有限公司”的字样,交易金额显示为**0.5元/股**。
“这就是起点。”陆承嗓音发哑,“用五百块借来的钱,买下第一支垃圾股,三个月翻了三十倍。”
沈临挑眉:“财阀老总的第一桶金,就这么朴素?”
“不是金。”陆承盯着屏幕,“是命换的。那年冬天,我睡在交易所对面的电话亭里,靠抄盘口信息活着。饿了啃馒头,冷了就跑楼梯取暖。”
吴佩云心头一紧。
这时,谢昭已经接入主机端口,正准备下载数据。系统突然弹出验证框:【请输入源种者信物】
她心一跳,意识刚碰触手镯,空间里的草莓植株猛地一抖——一颗只熟了一半的果实凭空出现,直接被推出空间,落在她掌心。
“我靠!”林小满差点叫出声,“这玩意儿自己长出来的?”
“别吵。”吴佩云捏着那半颗草莓,小心翼翼贴近扫描口。
滴的一声,系统响应。
投影浮出一行残缺日志:
【承天投资·第一笔并购资金……用途:购买农业星开发权……关联项目:生命之树备份计划……】
“农业星?”沈临愣了,“你当年就盯上种地了?”
陆承没答,眼神却变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穿马甲的交易员路过,衣袋里滑出一张泛黄照片,掉在地上。
吴佩云低头一看,浑身一僵。
照片上是一颗半熟的草莓,泡在玻璃皿里,标签写着“实验组A-01”。
和她手里这颗,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她喃喃。
“有人在等我们。”谢昭声音发紧,“这张照片,至少存了二十年。”
楼上警报突然响起。
“暴露了!”林小满抓起自拍杆就要跑。
“等等!”沈临按住她,“不是冲咱们来的。”
他抬头看向通风口铁网——监控画面里,现代陆承下意识伸手护住吴佩云后背的动作,正被实时回放。而主控室外,年轻陆承的贴身保镖猛然抬头,目光直直射向天花板。
两人动作同步,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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