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时,落雁坪的雾还没散透,灵泉眼边的金须茅却先醒了。根须上金粉似的光在露水里晃,倒像是谁撒了把碎星子,亮晶晶地缀在草尖。
范福提着桃木剑立在观门口练剑,指尖凝着的淡白灵气悠悠往东边飘——那边是断魂崖的方向。
灵气刚碰着崖顶的黑雾就打旋儿,显然刘老头还困在锁阴阵里没敢妄动。
“可以走了。”范福回头朝石屋喊。话音刚落,萧逸华便扶着木老的胳膊出来了。
昨儿敷了雪莲膏,又喝了金须茅煎的药,木老后背的痂蜕了大半,露出的皮肉透着健康的淡红,连走路都稳当不少。
木婉清背着登山包跟在后头,茯苓草和龙颜果用塑料袋仔细装着,布袋里特意多塞了块灵泉边的湿苔藓——范福说这苔藓吸足了聚灵之气,能保茯苓草的灵气不散。
朱观琻一行人早候在院外,手里牵着两匹矮脚马,是秦岭特有的“山马”,蹄子宽,走山路最是稳当。“木老,范老。”他见众人出来,忙迎上前,手里还提着个竹篮,“我带了些蒸山药,路上能垫肚子。这山药是灵泉边种的,甜得很。”
萧逸华接过竹篮,刚要道谢,却见朱观琻胸间的玉佩忽然亮了亮,光色和石屋里的阳起石差不离。“这玉佩……”
“是恩师相赠的‘乾坤币’。”朱观琻摸了摸玉佩,眼里带点笑意,“不是玉石,是黄铜打造的。方才靠近布包时就亮,想来是跟茯苓草投缘。”
木老往铜佩上扫了眼,忽然道:“你这乾坤币不仅能驱邪护主,还能引药气、镇心神。观琻贤侄,你可知自己是‘道骨’?”
朱观琻愣了愣:“道骨?弟子从没修过道。”
范福拍了拍他的肩:“为师让你来四方台找我,最要紧的是让你了解山灵异草。药道本就可通仙道。你且跟着走,今儿去的地方,说不定能让你悟透些东西。”
众人骑着山马往东边走,土拨鼠蹲在木婉清的马鞍前,时不时往路边草丛里钻。
方才范福给了它颗土精豆,小家伙嚼得欢,这会儿正忙着用爪子扒草叶下的“赤芝孢子”——那孢子红得像朱砂,是炼凝神丹的好东西。
走了约莫二个时辰,雾忽然变了。先前是白蒙蒙的暖雾,这会儿竟透着点青,飘在身上凉丝丝的,连马蹄踩在腐叶上的声音都沉了些。
萧逸华往四周看了眼,发现路边的树全变了样:树干缠着圈圈青纹,叶子是倒披针形的,边缘还泛着白,竟是“阴齿木”。曾在古书上见过记载,这树只长在阴气重的“分水界”上。
“快到地方了吗?”木婉清指了指背包,包里的茯苓草忽然轻微地颤了颤,绿光透过粗布渗出来,在阴齿木的影子里亮得格外清楚。
“还没。”范福勒住马,往前方指了指。那边的山坳里,一片青灰色的石顶相对平坦,覆着层厚霜,霜上竟没沾半点落叶。
“先过秦岭四方台。这里传说是老子讲经台,诸葛亮也曾在此密演阵法、参悟天机。四方台顶部开阔平坦,分布着由小山包和上古怪石构成的独特地貌,远望那些石头的布局,活像行军阵形。”
一路下坡,范福款款讲述着四方台的传说。到了山脚下,四块巨石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是四方台?”木龙好奇地凑过去,刚要伸手摸巨石,就被范福喝住:“别碰!这是‘镇阴石’,分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碰错了会引‘阴煞’。”
他翻身下马,从袖袋摸出四枚铜钱,分别往四块巨石下的石缝里塞。铜钱刚碰到石缝,巨石忽然“嗡”地轻响,石顶上的霜化成水,顺着石纹往下淌,在地上汇成四股细流。流到中间时,水忽然往地下渗,露出片青石板铺的地面。
木老蹲下身看石板上的纹路,越看越心惊——这纹路竟是“先天八卦阵”的阵基!石板中央的凹槽里还嵌着块淡红色的石头,石头上的纹路活像龙鳞。
“这是‘镇阴石’。”范福见他盯着看,便解释道,“相传当年孙思邈炼丹时怕阴煞冲了丹气,特意请终南山的老道设了这镇阴石。锁龙石是从‘聚阴潭’底捞的,能吸阴煞。”
他往石板中央的凹槽里撒了把朱砂,朱砂刚落地,石板忽然往两边滑开,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洞里飘出股焦香,不是药香,是烧松脂的香。
“丹鼎洞的入口在这儿?”木婉清眼睛一亮,刚要往里钻,洞口忽然飘出团黑雾,雾里还带着尖啸——是山鬼的声音!
“不好!那只山鼠跟来了!”木豹举着开山刀就往前冲,却被范福拦住:“别硬拼!他引了四方台的阴煞来!”
范福桃木剑往空中一指,四枚铜钱忽然从巨石下飞出来,在洞口排成道八卦形。
黑雾刚碰到铜钱的光就“滋滋”响着缩了回去,雾里传来刘老头的怒吼:“范老道!你敢断我后路!”
“后路?”范福冷笑一声,桃木剑又往前指了指,“你养山鬼害了多少采药人,早该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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