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八十年代末的南国新城,空气中都弥漫着拓荒牛般的躁动与活力。高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匆,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陆子谦带着顺子和一名精通电子技术的随行人员,踏上了这片热土。与香港的浮华和澳门的混乱不同,深圳给人一种锐意进取却又暗藏机锋的复杂感觉。
“亚太科技创新基金会”举办的论坛设在刚落成不久的深圳科技馆,场面盛大,中外嘉宾云集。陆子谦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毕竟清纺集团凭借二代气流纺纱机,已然成为国内纺织技术革新的标杆。
他的主题演讲聚焦于“新材料引领的传统产业升级路径”,内容扎实,视野开阔,既展示了清纺的技术实力,又巧妙地避开了“织网计划”的任何敏感细节,赢得了台下阵阵掌声。然而,在整个演讲和随后的交流环节中,陆子谦敏锐的感官始终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他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如同隐藏在人群中的毒蛇,始终若有若无地锁定在他身上。
茶歇时间,他端着咖啡,看似随意地与几位学者交谈,眼角的余光却迅速扫视着整个会场。没有发现沈威廉的身影,也没有看到任何明显可疑的人物。
“陆厂长,久仰大名。”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陆子谦转头,看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递过来一张名片——“亚太科技创新基金会,项目总监,陈明远”。
“陈总监,幸会。”陆子谦接过名片,不动声色地与之寒暄。
“陆厂长刚才的演讲非常精彩,尤其是关于特种纤维在极端环境下的稳定性论述,令人印象深刻。”陈明远笑容可掬,“我们基金会一直致力于推动前沿科技的交流与合作,不知道陆厂长对基金会正在筹划的‘太平洋材料科学联合实验室’项目是否有兴趣?我们希望能汇聚像清纺这样的顶尖企业力量。”
陈明远的言谈举止无可挑剔,提出的合作构想也颇具吸引力,但陆子谦心中的警惕丝毫未减。这个基金会,这个陈明远,都太“干净”,太“合适”了。
“感谢基金会的厚爱,我们会认真研究这个提议。”陆子谦打着官腔,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会场服务生制服、低着头的工作人员,在给陆子谦旁边的桌子添加点心时,似乎不小心脚下一滑,手中的托盘倾斜,几块精致的点心眼看就要掉在陆子谦身上。
电光火石之间,陆子谦身旁那名精通技术的随行人员反应极快,看似无意地侧身一挡,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那名“服务生”的手腕。托盘稳住了,点心没有掉落,但那名“服务生”手腕上戴着的一块看似普通电子表表带,却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不正常的“咔嚓”声。
“服务生”脸色微变,迅速低头道歉,匆匆离开。
“谦哥,他表带里有微型摄像和发射装置。”随行人员在陆子谦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果然!对方在用这种方式近距离采集他的影像甚至生物信息!陆子谦心中冷笑,面上却对陈明远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陈总监,失陪一下。”
他借故走向洗手间,顺子立刻默契地跟了上去,在门口警戒。陆子谦在洗手间里,迅速检查了自己的衣物和随身物品,确认没有被安装追踪或窃听装置。
当他重新回到会场时,发现陈明远正在与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外国老者交谈。看到陆子谦,陈明远立刻热情地招手:“陆厂长,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麻省理工学院的威廉·安德森教授,国际材料学界的泰斗,他对您的研究也很感兴趣。”
安德森教授操着流利的中文,与陆子谦握手,并就几个专业性极强的纤维物理问题与他探讨起来。对方的学识渊博,问题切中要害,让陆子谦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这像是一场高水平的学术交流,但陆子谦总觉得,安德森教授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里,似乎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论坛的第一天在看似和谐热烈的氛围中结束。当晚,基金会举办了欢迎晚宴。陆子谦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只是礼节性地与各方人士周旋。
晚宴进行到一半,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加密信息,是留守清州的伊万诺夫发来的:“陆,有不明身份者试图通过第三方接触胡工,询问关于‘能量场屏蔽纤维’的可行性,被胡工按预案回绝。对方很专业,未留下痕迹。”
能量场屏蔽纤维!这正是“织网计划”中一个极其前沿、尚未对外透露任何风声的子方向!对方果然在千方百计地刺探核心情报!
陆子谦回复:“加强戒备,启动B套混淆方案。”
他刚放下手机,沈威廉那张带着标志性笑容的脸,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陆厂长,别来无恙?”沈威廉举着酒杯,依旧是那副风度翩翩的样子,“论坛很成功嘛,看来陆厂长是找到新的‘合作伙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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