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鹫宫深处,万载寒冰雕琢的演武场上。
黄蓉的身影如同穿花蝴蝶,又似踏雪无痕。她足下踩着风后奇门衍化的九宫八卦步,身形飘忽不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一双纤纤玉手时而并指如剑,勾勒出天山折梅手的玄奥轨迹,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寒气随着她的指尖流转、凝聚,时而化作含苞待放的梅骨朵虚影,寒气内敛;时而又如雪压枝头骤然爆发,寒气瞬间扩散,带着冻结心神的凛冽;时而又似风卷残梅,寒气化作无数细密的冰晶簌簌飘落,轨迹刁钻阴狠。虽未能如巫行云般凝气成冰,但那份神韵变化之灵动,意境流转之圆融,已得其中三味。
“好!好!蓉儿丫头,短短数日,竟能将这‘折梅’真意与自身功法结合到如此地步!这份悟性,老婆子我活了百岁,也是头一回见!” 王座之上,巫行云毫不吝啬地赞叹,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欣慰与激赏。她能看出,黄蓉并未拘泥于她所传授的固定路数,而是以风后奇门为根基,将天山折梅手化入了自身的“生”与“变”之中,走出了独属于她的道路。
苏青阳负手立于一旁,看着场中那抹鹅黄色的灵动身影,嘴角噙着淡淡笑意。黄蓉的进步速度确实惊人,这份天资,放在诸天万界也属顶尖。见她演练渐入佳境,气息圆润无碍,苏青阳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待黄蓉收功,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小脸红扑扑地跑回身边,苏青阳对巫行云拱手道:“巫前辈,蓉儿于此间受益匪浅。叨扰多日,晚辈也该告辞了。”
巫行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但很快被傲然取代,挥了挥小手:“行了行了,老婆子这里清静惯了,你们这两个小娃娃闹腾了几天,也该走了。记住,天山折梅手的精髓在于‘意’而非‘形’,蓉儿丫头,好生揣摩,莫要辜负了这份天资。”
“多谢姥姥传艺之恩!蓉儿定当铭记!” 黄蓉甜甜一笑,真心实意地行礼。
辞别巫行云,下了缥缈峰那险峻的寒冰索道,踏入相对温暖的昆仑山麓。黄蓉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好奇地看向苏青阳:“苏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回清河吗?”
苏青阳目光投向西北方向,那里是连绵无尽的雪山和戈壁,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不急。听说西域光明顶,正有一场‘除魔卫道’的热闹大戏要开场,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光明顶?六大门派围攻明教?” 黄蓉大眼睛眨了眨,带着一丝疑惑,“苏大哥,你不是蒙元少林那几个挑头的秃驴,什么三渡、空闻空智之流,早就被你送去西天见佛祖了吗?蒙元少林自己都成了没牙的老虎,怎么还敢跳出来搞风搞雨?还拉上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这不是找死吗?”
苏青阳微微颔首:“此事确实蹊跷。不过……” 他话音未落,旁边侍立相送的梅剑恭敬地接口道:
“苏真人、黄姑娘,此事婢子倒是听钧天部的姐妹说起过一些风声。” 梅剑的声音清脆,“据说,此次围攻光明顶的号召,表面上是蒙元少林余孽不甘寂寞发出的,但真正的幕后推手,是大唐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
“梵清惠?” 黄蓉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苏青阳曾提过她与林朝英的过节。
“正是。” 梅剑继续道,“传闻梵清惠斋主在终南山下,意图阻拦林朝英前辈时,被林前辈隔空所伤。此事虽被压下,但梵斋主自觉颜面大损,威信受挫。恰在此时,蒙元少林余孽惶惶如丧家之犬,便以‘佛门同气连枝,魔教肆虐当诛’为名,向慈航静斋求援,并献上重礼,许诺若灭明教,愿奉慈航静斋为佛门共主,唯其马首是瞻。”
梅剑顿了顿,眼中露出一丝鄙夷:“梵清惠正需一场大胜重振声威,同时将势力渗透入蒙元之地,便顺水推舟应了下来,并以慈航静斋的名义,向中原各派发出‘除魔令’。她深知仅凭蒙元少林残部,号召力不足,为了壮大声势,便……”
“便如何?” 黄蓉追问。
“便以‘正道大义’相挟,道德绑架了武当派!” 梅剑语气微冷,“慈航静斋地位超然,梵清惠亲自修书武当,言明剿灭明教乃关系天下气运之大事,武当身为武林泰山北斗,若袖手旁观,恐令天下正道心寒,亦有损张真人清誉。信中措辞看似恳切,实则绵里藏针,暗含威胁。”
苏青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难怪武当会掺和进来。以张三丰的性子,本不屑参与这等围剿,但为了顾全大局,不落人口实,也只能派弟子走这一遭了。”
“是的。” 梅剑点头,“武当张真人闭关清修,不管俗务。主持事务的副掌门木道人接到信后,也是无奈。他深知少林与武当素有旧怨,特别是张翠山张五侠当年之事……若非苏真人当年出手,张五侠早已……武当上下对少林,乃至借势压人的慈航静斋,都无甚好感。但慈航静斋大义压人,武当若断然拒绝,必遭非议。木道人思虑再三,最终决定——出工不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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