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金枪手”徐宁,自忠义堂上被宋江以“妻儿老小”为质,威逼利诱,领了那桩“借粮”的龌龊勾当,心中便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是何等的屈辱、愤恨!
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终究不敢拿那一家老小的性命去赌宋江那所剩无几的“仁义”。
当下,徐宁强忍着满腔的憋屈,点齐了五百名喽啰,尽数换上了那缴获来的官军服色,打着那“朝廷征粮”的旗号,更是高举着那面代表着宋江“信义”的“及时雨”令牌,悄然下山而去。
宋江、吴用自以为此计神不知鬼不觉。一来是“官军”行事;二来有“信义”作保。
岂知他那人马刚一出了那水泊旱路,踏上了青州的地界,便如同那黑夜里的明火,早已被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上了!
那“鼓上蚤”时迁,自领了武松“死盯童贯”的将令之后,便将他斥候营中数千名精锐化作了漫天的飞鸟、地上的爬虫,遍布了这山东全境!
这伙梁山人马行踪诡异,既非“征讨”亦非“劫掠”,反倒是客客气气,直奔那二龙山与梁山泊之间的村镇。
“此事必有蹊跷!”时迁不敢怠慢,亲自飞檐走壁,如同鬼魅一般吊在了那徐宁人马的后方。
只见那徐宁领着兵马入了一处大镇。他也不打砸也不抢掠,只是将那“及时雨”的令牌高悬于镇口,随即命人将那镇上的里正、乡绅尽数“请”了出来。
时迁便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伏在了那议事厅的房梁之上。
只听得那徐宁虽是换了官服,那张刚毅的脸上却是火辣辣的。他清了清嗓子,将那早已排练了无数遍的说辞生硬地背了出来:“诸位父老乡亲,不必惊慌!我等乃是梁山泊宋公明哥哥麾下,奉朝廷圣旨前去征讨二龙山反贼武松!”
“只是大军未动,粮草不济。今特凭我家宋江哥哥那‘及时雨’的信义作保!望乡亲们能看在同为大宋子民、共讨反贼的份上,暂‘借’粮草一用!”
“乡亲们放心!”他高举起令牌,“一月之后!待我等平了武松,朝廷犒赏下发,定当……双倍奉还!”
房梁之上,时迁听闻此言,那双滴溜溜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冰冷的寒芒!
“借粮?!”
“双倍奉还?!”
“嫁祸江东!!”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便看透了吴用这条毒计的真正用心!
好……好一个“及时雨”!这哪里是“借粮”?这分明是要将他二龙山武松哥哥那“不抢百姓一粒米”的仁义招牌给彻底砸烂啊!
他若真“借”走了粮,一月之后还不出。百姓们要找谁?
届时他宋江只需将那脏水往二龙山身上轻轻一泼——“非是我不还,实乃那武松贼寇将尔等的救命粮尽数劫去了啊!”
届时他武松便要背上这“失信”与“劫掠”的滔天恶名!
好毒!好毒的心肠!
时迁只觉得是浑身冰冷,他再也不敢耽搁片刻!他如同暗夜里的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滑下房梁,避开了那所有的明哨暗卡。
一出镇子,他便换上了那最快的骏马,马不停蹄朝着卧虎关狂奔而去!
“主公!大事不好!宋江那奸贼,又使毒计了!”
二龙山,军政堂。
武松正自与闻焕章商议那“海外购粮”的第二条航路。
忽闻堂外马蹄声急如骤雨!时迁风尘仆仆已然是闯入了堂中,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那宋江“借粮嫁祸”之谋一五一十尽数道来!
“砰——!!”未等武松开口,堂下早已是炸开了锅!
“霹雳火”秦明第一个拍案而起!他那双环眼瞪得血红,那新生的胡茬根根倒竖,如同被激怒的猛虎!
“宋江!吴用!”一声石破天惊的霹雳爆喝,震得那堂上房梁都是嗡嗡作响!“好一对不仁不义、丧尽天良的奸贼!!”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身前的铁架,那股子积压了许久的滔天怨毒轰然爆发!
“当初!便是这伙畜生设下毒计赚我上山,害得我那青州城破!害得我那……害得我那一家老小,满门良贱尽数……尽数惨死于那贪官刀下啊!!”
“家破人亡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他竟又故技重施!要来行此栽赃陷害的龌龊勾当!败坏我主公的仁义之名?!”
“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明“唰”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刀,猛地跪倒在武松面前,那双虎目之中已然是浸满了血泪!
“主公!!”
“末将,请战!”
“那徐宁不过是被逼无奈的走狗!他麾下亦不过区区数百喽啰而已!”
“主公!待他‘借’满了那不义之粮!末将愿领本部铁骑!不需多!只两千人马!”
“半路截杀!!”他一字一顿,那声音如同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将那徐宁连同那数百喽啰尽数斩尽杀绝!!”
“将那批粮草!尽数夺来!!”
“既可为本军充实军需!更是为我那青州城枉死的满门冤魂……讨还第一笔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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