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花和尚”鲁智深,领了军师闻焕章“诱敌深入,各个击破”的妙计,提着六十二斤浑铁禅杖,亲率三千精锐步卒,大张旗鼓,兵发清风山而来。
这一路,鲁智深倒也“不负所托”,将那“示敌以弱”的戏码,演了个十足。
他命那三千精兵,一个个“盔歪甲斜,垂头丧气”,军旗亦是东倒西歪,仿佛是刚从那沼泽地里爬出来一般,毫无半点二龙山王师的精气神。
待大军行至清风山下,鲁智深也不急于攻山,反倒在那山前一处开阔谷地,扎下一个“松松垮垮”的营寨。
他更是当着那山上哨卡的喽啰之面,将这三千兵马,又“分兵”作三处:自领一千五百人居中,另派两支“精锐”,各领七八百人,往那左右两翼的山林中,“大张旗鼓”地,不知“埋伏”何处去了。
这一番“拙劣”的调度,早被那清风山的探马,看了个一清二楚,飞也似地报上山去。
聚义厅中,“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三位头领,正在议事。
“报——!”探马连滚带爬地闯入,“启禀三位头领!那……那二龙山的贼秃鲁智深,领着三千残兵,已在山下扎营!”
“那贼秃,不知使得什么鸟计,竟将兵马一分为三,中军大营,空虚无比!我看他那军士,一个个面带菜色,军心不稳,仿佛……仿佛是来送死的!”
“什么?!”那“矮脚虎”王英一听这话,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贪婪的精光!他“噌”的一声,便从虎皮交椅上跳了下来,抓起身边那杆长枪,尖声叫道:“哈哈哈!天助我也!”
“那武松,莫不是打高俅打傻了不成?!竟派这贼秃,领着这等残兵败将,也敢来我清风山撒野?”他转向燕顺,急切地说道:“燕顺哥哥!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头功啊!那鲁智深,分兵示弱,军心不稳,必是轻敌冒进!依我之见,我等,便趁他今夜立足未稳,点齐兵马,夜间劫营!定要将那贼秃,一战生擒!献与宋江哥哥报捷!”
“王英兄弟!不可!”那“锦毛虎”燕顺,却是眉头紧锁。他本就对那王英贪色误事,心存芥蒂,此刻见他这般急功近利,更是心中不快。
“你我,皆知那鲁智深,乃是武松的心腹兄弟,更是当世的顶尖猛将!他全歼高俅,士气正虹,怎会行此‘分兵示弱’的蠢事?”
“依我之见,这山下谷地,必有埋伏!此,定是那二龙山的诱敌之计!我等,只宜坚守山寨,不可轻出啊!”
“呸!诱敌之计?”王英闻言,把那短腿一跺,破口大骂:“燕顺!你莫不是,被那武松,吓破了胆不成?!”
“我看你,分明是嫉妒我王英,要抢这头功!当初,你杀那刘高之妻,坏了洒家的好事,洒家,便忍了你!今日,你又要阻我建功立业?!”
“你若是不敢去,便给洒家,乖乖地,守着这山寨!”他猛地一挥手,对着麾下心腹喝道:“传我将令!点齐我本部一千人马!今夜三更,随我下山!”
“洒家,偏要去劫他那大营!我倒要看看,他那贼秃,能奈我何?!”说罢,他也不再理会那面色铁青的燕顺,与那一旁欲言又止的郑天寿,竟是气冲冲地,点兵去了!
“哥哥!这……”郑天寿忧心忡忡地看向燕顺。燕顺看着王英那远去的背影,只气得是浑身发抖,他猛地一拳,砸在了桌案之上,冷哼一声:“罢了!此乃他自寻死路,与我等何干?!”
“传我将令!紧闭寨门!今夜,无论山下,发生何等变故,无我将令,任何人……不得出兵救援!”
……
是夜,三更时分。
寒风刺骨,那片狭长的谷地之中,鲁智深的大营,竟是……鼾声四起。
营寨的木栅,东倒西歪,巡逻的哨兵,亦是靠在火堆旁,打着瞌睡,仿佛已是人困马乏到了极点。
“哈哈哈!果不出我所料!”王英躲在暗处,见此情景,更是得意忘形!
“一群废物!死到临头,尚不自知!”他猛地抽出长枪,那张猥琐的脸上,充满了即将大功告成的狂喜!
“儿郎们!随我冲!”
“杀——!”一千名清风山喽啰,如同暗夜里的野狗,怪叫着,便冲向了那座“沉睡”的大营!然而,就在他们冲入那营寨,却发现寨中空无一人,尽是些草人假寐,那“矮脚虎”王英,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之际!
变故,陡生!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号炮,猛然在谷中炸响!下一刻!在他们来时的谷口,在他们左右两翼的山林之中,那先前“分兵”而去的二龙山士卒,竟是如同从地狱里钻出一般,齐齐杀出!
“火把齐明!!”数千支火把,同时点亮!瞬间,便将这片狭长的谷地,照得如同白昼!亦照亮了王英那张,早已吓得没了人色的、惊恐的脸!
“中……中计了!快!快撤!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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