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太保戴宗,脚程之快,冠绝天下。
他双腿绑上甲马,日行八百里,犹如腾云驾雾。不过短短两日功夫,二龙山那巍峨险峻的轮廓,便已遥遥在望。
然而,离山越近,戴宗的心中,便越是惊疑不定。
他本以为,武松占据的二龙山,即便打了胜仗,也终究是个匪气冲天的贼窝。
可他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却彻底颠覆了他的想象。
只见山下的村镇,再也不见过去那种百姓见了生人便如惊弓之鸟的惶恐模样。
田间地头,农人安心劳作,脸上带着踏实的笑容;市集之上,商贩往来,秩序井然,竟无一个地痞流氓敢于滋事。
他甚至看到,几个穿着二龙山兵服的士卒,正在帮一位老农修缮牛车,军民之间,一派和谐。
这……这还是“反贼”的地盘吗?便是那号称“富庶”的东京汴梁城郊,也未必有这般安宁祥和的景象!
戴宗心中暗暗打鼓,脚下却不敢停留。
待他来到二龙山的主关隘前,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关隘,早已不是记忆中那简陋的木寨。
高大的石墙拔地而起,墙上箭垛林立,墙后箭塔高耸,俨然一座坚不可摧的军事要塞!
关卡前,一队队巡逻的士兵,盔甲鲜明,手持利刃,步伐整齐,眼神锐利如鹰,那股肃杀之气,比之朝廷的禁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者何人!止步!”
未等戴宗靠近,关墙之上一声暴喝,数十张早已上弦的硬弓,便齐刷刷地对准了他!
戴宗心中一凛,不敢托大,连忙抱拳高声喊道:“小可乃梁山泊神行太保戴宗!奉宋江哥哥将令,特来拜会武松兄弟,为他青州大捷庆贺!”
“原来是戴宗院长当面!”关上的守将显然早已得了命令,语气缓和了不少,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还请戴宗院长在此稍候,我等需即刻通报总教头!”
戴宗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中更是惊骇。
他身为梁山泊的总探声息头领,在江湖上名头响亮,何曾受过这般待遇?
这二龙山的军纪之严,简直是匪夷所思!
不多时,关门大开,施恩亲自出关相迎,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哎呀!原来是戴宗哥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施恩上前拉住戴宗的手,亲热得如同多年未见的兄弟。
戴宗见状,心中的不快才稍稍缓解。
他随着施恩上山,一路上,更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只见山寨之内,道路被修葺得平坦整洁,两侧营房规划得井井有条。
校场之上,数千名士卒正在杨志的号令下,操练着整齐划一的军阵,那股冲天的杀气,看得他这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是一阵阵地心悸。
他甚至看到,在另一片场地上,一群赤着上身的汉子,正在进行着一种他闻所未闻的训练——他们翻滚、匍匐、攀爬高墙、穿越障碍,动作敏捷如猿猴,配合默契,宛如一体!
戴宗只看了一眼,便觉得一股寒气从背脊升起。他敢断定,若是让这群人潜入梁山,后果不堪设想!
“施恩兄弟,不知……这些是何人?”戴宗忍不住问道。
施恩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哦,这些都是总教头亲自操练的‘打虎队’,平日里只负责总教头的护卫,戴宗哥哥见笑了。”
戴宗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仅仅是护卫,便如此精锐?那这二龙山真正的战力,又该是何等恐怖?
待他被领入焕然一新的聚义厅时,武松早已率领鲁智深、杨志等一众头领在此等候。
“戴宗哥哥,远来辛苦!”武松大笑着上前,给了戴宗一个熊抱,姿态亲热无比。
戴宗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发懵,连忙还礼,并将宋江的“赏赐”和“贺信”呈上。
武松接过贺信,看也不看,便交给一旁的闻焕章,随即拉着戴宗入席,朗声道:“今日,戴宗哥哥代表宋江哥哥前来庆贺,乃是我二龙山天大的喜事!传我将令,大开酒宴,为戴宗哥哥接风洗尘!”
一场盛大的宴会,就此展开。
席间,武松绝口不提任何公事,只是与戴宗推杯换盏,追忆往昔在孟州牢城营的“兄弟情谊”。
鲁智深、杨志等人,也都是豪爽之人,轮番上前敬酒,气氛一时间热烈到了极点。
戴宗被这阵势灌得晕晕乎乎,几次想将话题引到“上缴钱粮”的正事上来,都被武松巧妙地岔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武松仿佛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他搭着戴宗的肩膀,大着舌头说道:“戴宗哥哥……你我……可是过命的交情。今日……你既来了,我便让你看一样……我二龙山的宝贝!”
说着,他便不由分说地,拉着戴宗,踉踉跄跄地朝着校场走去。
鲁智深、杨志等人,也醉醺醺地跟在后面,脸上都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戴宗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好推辞,只能被他半拖半拽地来到校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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