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忠义堂的灯火,彻夜未熄。
宋江、吴用、宋清三人,在那阴影之中,定下了这“借刀杀人、移祸江东”的绝户毒计。
次日清晨,东方的天际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梁山泊上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
那高俅的心腹虞候刘梦龙,在一夜宿醉之后,终于在那几名被他折腾得衣衫不整的侍女服侍下,慢悠悠地醒转过来。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只觉得头痛欲裂,嘴里更是干渴难耐,张口便是骂骂咧咧:“水!给本官倒水!一群没眼力见的村姑,若是还在太尉府,早就把你们发卖了去!”
侍女们吓得瑟瑟发抖,连忙端上解酒的酸汤。
刘梦龙喝了一口,却是“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将那瓷碗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是什么猪食?酸得倒牙!这就是你们梁山的待客之道?”
正发作间,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恭敬的脚步声。只见宋江满脸堆笑,躬着身子,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精明的宋清。
“哎呀,天使大人息怒,息怒啊!”宋江一进门便连连作揖,“山寨苦寒,缺衣少食,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能入大人的法眼。下官这就责罚这些不懂事的丫头!”
刘梦龙斜眼瞥了宋江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傲慢地坐在床沿上,伸着懒腰道:“宋团练,不是本官说你。你也算是受了招安的官身了,怎么这日子过得还不如个乡下的土财主?这破山上,要吃的没吃的,要玩的没玩的,连个唱曲儿的粉头都长得像母夜叉,真是晦气!”
宋江心中暗骂:你这厮死到临头还嫌这就嫌那,若不是为了那条计策,我现在就让铁牛进来把你剁了喂狗!但他面上却是不敢流露半分,反而是一脸的愧疚与讨好:“大人教训得是。下官也是为此事寝食难安啊。想大人乃是金枝玉叶般的贵人,屈尊来到这贼窝……哦不,来到这营寨之中,确实是委屈了大人。”
此时,一直站在宋江身后的“铁扇子”宋清,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上前一步,故作神秘地凑趣道:“大人,其实并非山东无乐,实乃这山上太素。小人常年在山下走动,负责采买,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只怕大人军务繁忙,不肯赏光啊。”
刘梦龙一听“好去处”,那双原本浑浊的三角眼瞬间亮了起来,来了精神:“哦?什么去处?你且说来听听。若是真好,本官倒也不介意去体察一番民情。”
宋清嘿嘿一笑,压低声音,绘声绘色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离此地不远的东平府,乃是这山东地界最为繁华的温柔富贵乡。城中有一座青楼,唤作‘醉仙楼’。那楼里,有一位花魁娘子,名唤李瑞兰。”
“李瑞兰?”刘梦龙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似乎在回味这个名字。
“正是!”宋清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这李瑞兰,那可是个妙人儿。年方二八,生得是肤如凝脂,眉若远山。不仅容貌绝色,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一手琵琶,弹得那是如泣如诉,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在东平府,不知多少达官贵人为了见她一面,那是挥金如土啊!”
刘梦龙听得喉结上下滚动,眼中淫光大盛,早已将什么“军务”、“督战”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一把抓住宋清的袖子,急切地问道:“果真有这般尤物?比起东京城的行首如何?”
宋清笑道:“大人,东京城的行首虽然高贵,但难免有些端着架子。这李瑞兰却是风情万种,却又透着一股子出尘的仙气。有诗赞曰:‘万种风流不可当,梨花带雨玉生香’。大人若是见了,保管您乐不思蜀!”
“好!好一句‘梨花带雨玉生香’!”刘梦龙拍着大腿,一脸的色授魂与,“既如此,那咱们还等什么?这破山头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宋团练,备马!我要去东平府……咳咳,去视察民情!”
宋江见鱼儿咬钩,心中大喜,连忙应道:“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安排。大人连日劳顿,去东平府散散心也是应该的。只是……”宋江面露难色,看了一眼宋清。
宋清会意,连忙补充道:“大人,只是这李瑞兰架子极大,寻常人根本不见。而且那醉仙楼的老鸨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想要请动这花魁娘子出台,花费恐怕不菲啊。”
刘梦龙一听要钱,眉头一皱,斜眼看着宋江:“怎么?宋团练,本官大老远来为你办事,连这点花销你都舍不得?莫非你这‘及时雨’的名号是假的?”
“哪里哪里!”宋江连忙摆手,心中却在滴血。他现在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半花,哪里舍得拿银子去喂这白眼狼?但为了保命,为了那条毒计,他也只能忍痛割肉了。
“大人放心,只要大人高兴,些许银两算得了什么?下官这就去库房支取,定要让大人尽兴!”宋江咬着后槽牙说道。
刘梦龙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嗯,算你识相。快去快回,本官这就要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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