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江闻言,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吴用,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军师!你……你疯了?!那刘梦龙可是朝廷钦差!带着御赐金牌和圣旨来的!杀害天使,那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杀了他,这招安岂不是彻底毁了?到时候朝廷大军压境,我们……我们就是千古罪人啊!”
宋江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可!万万不可!此事太过凶险,万一走漏风声,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见宋江如此胆怯,吴用眼中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他猛地凑近宋江,那张儒雅的脸庞此刻竟显得有些狰狞:“哥哥!你以为不杀他,我们就能活吗?”
“你听那刘梦龙方才所言,高俅那厮兵败二龙山,全军覆没!这可是五万大军啊!这么大的窟窿,他高俅堵得住吗?”吴用羽扇一挥,语气森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高俅兵败的消息,早晚会传到官家耳朵里!到时候,高俅为了自保,一定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们头上!说我们剿匪不力,说我们暗通武松,甚至说我们临阵倒戈!”
“到那时!”吴用死死盯着宋江,“我们一样是死路一条!而且是背着黑锅,含冤而死!”
宋江被吴用这番话震得哑口无言,浑身冷汗直冒。是啊,高俅既然能让他们去送死,自然也能让他们去背黑锅。
这是死局,无论怎么做,都是死局!
“那……那杀了刘梦龙,又有何用?”宋江颤声道,“杀了他,朝廷震怒,不一样要剿灭我们吗?”
“哥哥糊涂啊!”吴用眼中精光爆射,那是计谋即将得逞的兴奋,“杀了他,不仅有用,而且……有大用!”他凑到宋江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却如同毒蛇吐信:“哥哥请想,高俅为何要派刘梦龙来?是为了逼我们去和武松拼命,好掩盖他的败绩。那如果我们杀了刘梦龙,却不说是我们杀的,而是……嫁祸给别人呢?”
“嫁祸?”宋江一怔,“嫁祸给谁?”
吴用直起身子,目光投向那漆黑的夜空,指向了东南方向——那是二龙山的所在。
“嫁祸给……武松!”
“武松?!”宋江惊呼出声。
“正是!”吴用冷笑道,“如今这山东地界,谁与高俅仇深似海?谁有胆子截杀朝廷钦差?谁有能力让高俅那五万大军灰飞烟灭?”
“只有二龙山!只有武松!”
吴用一边摇扇,一边在厅中来回踱步,将这毒计全盘托出:“哥哥,我们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在山下弄死刘梦龙,然后对外宣称,刘梦龙大人在视察军务途中,遭遇了二龙山贼寇的伏击,不幸……殉国!”
“我们甚至可以伪造现场,丢几件二龙山的兵器、令牌做物证。”
“如此一来,”吴用的声音越发激昂,“这笔血债,就算在了武松头上!朝廷得知钦差被杀,金牌被夺,必然震怒!那可是打了官家的脸面啊!”
“到时候,官家还会指望我们这点残兵败将去剿匪吗?不会!官家一定会调遣真正的精锐,调遣那西军、禁军,甚至御驾亲征,去踏平二龙山!”
说到这里,吴用猛地转身,盯着宋江,眼中满是狂热:“那时候,朝廷与武松死磕,双方必是一场血战!武松虽然厉害,但能挡得住整个大宋的倾国之力吗?而我们梁山泊,只需躲在后面,摇旗呐喊,名为‘协助平叛’,实则坐山观虎斗!”
“甚至……我们还可以趁机向朝廷哭穷,说我们为了保护钦差,损失惨重,向朝廷索要更多的钱粮、兵马!”
“哥哥!”吴用一把抓住宋江的手,用力摇晃,“这哪里是死局?这分明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也是借朝廷之刀,杀那武松贼子的绝户计啊!”
轰——!吴用这番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宋江那灰暗的心房。
借刀杀人!移祸江东!坐收渔利!
宋江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竟然亮得吓人。他呆呆地看着吴用,脑海中飞速盘算着这计策的可行性。
如果不做,被高俅逼死。如果做了,虽有风险,但若成功,不仅能摆脱高俅的控制,还能引朝廷大军去灭了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武松!
“好……好计策!”宋江喃喃自语,随即猛地一拍大腿,那张蜡黄的脸上竟泛起了一丝病态的潮红,“军师真乃神人也!此计若成,我梁山泊不仅能转危为安,还能报那一箭之仇!”
他此时早已将什么“忠义”、什么“仁德”抛到了九霄云外。在生存面前,那些东西一文不值。他现在只想活下去,只想看着那个让他颜面扫地的武松去死!
“只是……”宋江兴奋之余,又生出一丝担忧,“那刘梦龙虽然狂妄,但毕竟是行伍出身,身边又有亲随护卫,且这几日他对我们颇为警惕。若是在山上动手,人多眼杂,万一走漏了风声,或者没杀干净,那可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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