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双鞭”呼延灼遵照武松“服其心而夺其粮”的妙计,于谷中大战“金枪手”徐宁。
他先是以“同袍”之义,痛陈徐宁“奈何从贼”之辱,乱其心神;继而又仗着主公武松早已未雨绸缪、打造出的“防钩软甲”,堂堂正正破了那徐宁引以为傲的“钩镰枪”绝技!
徐宁兵器脱手,战心已丧,呼延灼亦不赶尽杀绝,只是勒马大笑,说了那句“不伤你性命,自去吧!”,便尽驱那数十车“借”来的粮草,领着三千铁骑凯旋而归!
这一日,卧虎关下鼓乐齐鸣。
呼延灼领兵入关,直奔军政堂献俘——只是此番献的非是“人头”,而是那堆积如山的……“不义之粮”!
堂内众将见那呼延灼不折一兵一卒,便兵不血刃地夺回了这批救命粮草,更是将那徐宁羞辱得无地自容,无不拍案叫绝!
“主公!当真是神机妙算!”秦明亦是心悦诚服,重重抱拳:“末将险些误了主公大事!若真依末将之言半路截杀,虽能夺粮,却反倒是落入了那宋江奸贼的‘嫁祸’之计!”
“如今这般,”鲁智深亦是摸着那颗大光头嘿嘿笑道,“那徐宁空手而回,必定要遭那宋江猜忌!我等非但得了实惠,更是不损半点仁义之名!高!当真是高啊!”
满堂将佐望向那帅案之后的武松,那眼神之中已然是近乎狂热的崇拜!
破钩镰!夺军粮!诛贼心!
主公竟是连那千里之外的徐宁之心都早已算计得分毫不差!这哪里是“行者”?这分明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兵仙”下凡!
武松却无半分喜色。他缓缓站起身,走下堂来,看着那广场之上堆积如山的数十车粮草。
闻焕章见状连忙上前,躬身问道:“主公,这批精粮足有千石之巨!正可解我山寨燃眉之急!是否即刻点验入库?”
“入库?”武松缓缓地摇了摇头。他弯下腰,抓起一把那沾染着民怨的粟米,任由其从指缝间缓缓滑落。
“军师。”他那冰冷的声音在堂前响起,“我且问你,这粮是何粮?”
闻焕章一愣,随即会意:“回主公,此乃是宋江打着‘及时雨’的旗号,从那早已被官府盘剥得十室九空的百姓手中‘借’来的……救命粮!”
“不错!”武松猛地攥紧了拳头!“此非是粮草!此乃是民脂!民膏!亦是那宋江的……‘罪证’!”
“我武松既高举‘替天行道’大旗,岂能食此‘不义之粮’?!”
“我等若将此粮纳入私库,那我等与那‘借粮’的宋江又有何异?!”
满堂将佐闻言皆是神色一凛。
“那……依主公之见?”杨志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武松猛地转身,那双虎目之中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宋江不是要‘嫁祸’吗?他不是要毁我‘仁义’之名吗?”
“我武松便要将计就计!”
“我不但不要这粮!”
“我还要将这批粮尽数还给百姓!”
“我要用他宋江的‘不义之粮’,来铸就我二龙山那真正的……‘仁义之名’!”
“传我将令!!”武松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广场之上轰然炸响!
“将这数十车粮草分出一大半!即刻运往清风、桃花、二龙山,三山治下所有村镇!”
“便在今日!于各镇街口广设粥棚!”
“凡我二龙山治下有那断炊绝粮之户!无论本地良民还是外来流民。”
“皆可前来领粥活命!!”
“一日两餐!不得有误!直至开春为止!!”
“主公……不可啊!”闻焕章闻言大惊失色!“主公!府库已然空虚!这是我军最后的救命粮啊!怎能……怎能尽数施舍出去?!”
“军师!”武松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那双虎目死死地盯住了他!
“粮没了,我等尚可如张青、孙二娘一般,拿钱去海外换!”
“可这‘民心’……若没了!”
“我二龙山便是有那金山银山,亦是……死路一条!”
“执行——将令!!”
一道足以震动整个青州的“仁义之令”,以二龙山为中心,疯狂地扩散开来!
卧虎关下、清风镇口、桃花山前……一座座热气腾腾的粥棚,在那萧瑟的秋风之中拔地而起!
那些个早已在官府的苛捐杂税、宋江的“借粮”风波、以及高俅大军过境的荼毒之下,饿得面黄肌瘦、朝不保夕的饥民,彻底轰动了!
“什么?!二龙山……开仓放粮了?!”
“不!我听说了!那根本不是二龙山的粮!那是……是那‘及时雨’宋江从咱们嘴里‘借’走的救命粮啊!”
“那武松总教头竟是从那梁山泊手中,将我等的粮给……给抢回来了?!”
“不止是抢回来了!他……他竟是一粒也不入私库!尽数熬成了热粥,还……还给咱们了啊!!”
百姓们将信将疑。他们扶老携幼,战战兢兢地走出了那早已断炊的破屋。当他们真的从那二龙山士卒的手中,接过了那冒着热气的、浓稠的、足以活命的粟米粥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