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浸透墨汁的绒布,沉甸甸压在帝都军区的训练场上。晚上九点,本该是休整的时间,120名新兵却被紧急集合的哨声拽进漆黑的训练场。探照灯的光柱在人群中扫来扫去,上官祥瑞叼着手电筒站在高台上,光束怼在自己脸上,半边脸亮得发白,半边脸隐在阴影里,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反派。
“以为白天的格斗场就是地狱了?”他的声音裹着夜风砸下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告诉你们,真正的猎杀,从天黑开始。”
文轩浩楠扛着一捆麻绳从阴影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端着橡胶枪的教官。那些橡胶子弹裹着荧光粉,打在身上会留下醒目的印记,也会带来堪比闷棍的剧痛。“游戏规则,”他扬了扬手里的哨子,“接下来三小时,你们要从这片训练场穿到对面的仓库,拿到里面的标识牌。记住,被我们的荧光弹打中三次,就去医务室报道。”
新兵们还没反应过来,探照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瞬间吞噬一切,只有远处的岗楼亮着一盏孤灯,像野兽的眼睛。苏少清站在指挥塔的阴影里,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夜视仪里能清晰看到新兵们慌乱的身影——这是她让上官他们加的“夜训科目”,复刻的正是当年血清军团“猎人与猎物”的经典训练,她自己12岁在殷家杀手组织历练时,就是在比这残酷十倍的雨林里,靠啃生蛇肉才活过第一晚。
“开始。”文轩浩楠的哨声刺破夜空。
新兵们条件反射地四散奔逃,有人钻进矮树丛,有人贴着围墙根匍匐,还有几个自作聪明想抱团前进,刚跑出没十米,就被上官祥瑞从了望塔上射来的荧光弹打中后背。“砰!砰!”两声闷响,伴随着压抑的痛呼,那几人踉跄着蹲下身,后背的作训服瞬间被荧光染成绿色。
“蠢货。”上官祥瑞啐了一口,调整着橡胶枪的角度,“以为人多就安全?战场上,扎堆就是活靶子。”他这话是说给新兵听的,眼角余光却瞟向指挥塔——当年他和文轩浩楠就是仗着人多,想围攻刚创立血清军团的首领苏少清,结果被她用烟雾弹呛得睁不开眼,挨了足足二十枪橡胶弹,第二天浑身青紫得像块烂茄子。
文轩浩楠此刻正猫在废弃的坦克底下,看着一个新兵朝自己这边摸过来。那小伙子很谨慎,每走两步就停下来听动静,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匕首。文轩浩楠突然从坦克另一侧绕出来,橡胶枪抵住他的后脑勺:“死了。”
新兵浑身一僵,猛地转身想反抗,却被文轩浩楠抓住手腕反剪到背后,膝盖顶在他的腰眼上。“格斗场教的东西全忘了?”他冷笑一声,拽着新兵的衣领往旁边的铁丝网上一摁,“记住这种被人拿捏的滋味。”铁丝网上的倒刺划破了新兵的作训服,渗出血珠,疼得他龇牙咧嘴。
黑暗中,惨叫声和荧光弹的爆鸣声此起彼伏。一个女兵被追得慌不择路,一头撞在水泥柱上,额头瞬间磕出个血窟窿,血顺着脸颊往下淌,糊住了眼睛。她咬着牙想爬起来,却被文轩浩楠的橡胶弹打中腿弯,“扑通”跪倒在地,眼泪混着血水流进嘴里,又咸又腥。
“放弃吗?”文轩浩楠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女兵抹了把脸,摸到一手黏腻的血,却猛地摇头:“不放弃!”她拖着伤腿,手脚并用地往仓库方向爬,血在地上拖出一道蜿蜒的痕迹。
指挥塔里,苏少清看着夜视仪里那道倔强的血痕,指尖微微收紧。这让她想起云倾——十年前M州恐怖袭击那晚,她在废墟里找到云倾时,这丫头也是这样,腿被钢筋刺穿,却死死咬着牙不吭声,眼里的光比现在的探照灯还亮。
“下手够狠的。”云霞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手里拿着医疗箱的清单,“医务室已经收治了十七个,三个骨裂,五个脑震荡,剩下的都是皮外伤。”
“不够狠,就是送他们去死。”苏少清放下夜视仪,窗外的探照灯刚好扫过她的脸,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当年在殷家,要是被教官抓住,可不是去医务室那么简单。”她12岁那年,有个同伴在夜训时被抓住,直接被扔进了满是毒虫的坑,第二天捞出来时,半边身子都被啃烂了。
云霞沉默了。她知道苏少清说的是实话。特别行动组未来要面对的,是国际杀手、恐怖分子,那些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女人,会不会疼。她想起云倾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问过几次,妹妹都只说是做手术划的,现在想来,那更像是刀伤。
训练场另一侧,上官祥瑞正追着三个新兵跑。他故意把橡胶枪的保险打开,让“咔哒”声在黑暗里回荡,像死神的催命符。一个戴眼镜的新兵慌了神,转身想开枪反击,却被上官祥瑞一脚踹在胸口,飞出去两米远,撞在树干上晕了过去。另一个想绕后偷袭,被他反手一枪托砸在眉骨上,瞬间血流如注。
“这就不行了?”上官祥瑞踩着那新兵的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当年我们被首领追着打时,她用的可是真枪。”他这话半真半假——苏少清当年确实用真枪,但打的是空包弹,可那震耳的枪声和枪口的火焰,比真子弹更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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